第183章 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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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期盼和一种幽深的波澜,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情。

她不开口,眼神低垂。他竟然要重新追她?

他突然用手指抬起了她的脸庞,让她所有的视线都牢牢地锁定在自己身上,眼睛里闪着一种疯狂,近乎妖娆地看着她,“我等不了,官若盈,三年了,三年前,你说过不懂爱,所以我离开。那时候,可能我真不懂吧,我给你时间,现在我回来了,我却还对你念念不忘,怎么办?我阻止不了自己,我本来打算再给你一点时间,可是,你知道的,我心慌了,那个男孩是谁?”

“是你自己离开的。”她淡淡的开口,眼神望去了别处。

上官宇飞垂下了手,自嘲般的笑笑,“真是无情啊,自己离开的。”

她觉得再也不能在这里待了下去,心口微疼,被他眼里的伤感所染上,让人惊慌。

三年前的那个男孩,曾经直望着她的眼眸,他问她,你爱谁?

那时候她只是沉默,她告诉不了他,因为连他也知道,其实没有所谓爱与不爱,只是还是有一点期盼,所以才会在上飞机的那一刻问出了口。

“如果,有一天我回来了,就代表我爱上了你。能不能不要拒绝?”他这样对自己说过。

只是记忆太遥远了,光华闪动,岁月流逝,她将他封闭在了一个角落。曾经微微的心悸,少年雾一般的心事,也一起尘封在了破碎的玻璃瓶。

其实,她没有告诉他,“如果有一天”是个多么漫长的时间,他给了自己时间,却没有给自己能够明白爱的东西,等待是一种漫长,极其漫长,她有没有说过,真的很讨厌一种等待?

讨厌站在原地,如果每一个人都把自己放在了原地,然后告诉你,乖乖地呆在那里,一定不要动,不要说话,不要去理会陌生人,你只要乖乖地呆在那里就好了,什么也不用做。你所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等待,等待别人的归来,而你什么也不知晓。

官若盈不再说话,跨出了遮雨的伞下,将自己埋滚于雨水之中。

上官宇飞捏着惨白的骨指,凄凉地笑笑,最终还是不甘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官若盈现在和夏沙培在一起,官若盈,你没路了。”

带着一点残忍,带着一点孩子气的报复,他用冰冷的声音诠释着。

恍惚间,感觉到她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继而步子又更加大了起来,然后消失在雨中。

雨水依旧迷蒙,天空仿佛在无止境的哭泣,没有止境地哭泣,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在飘逝的梦境里,犹如一场自导自演的悲剧,每个人都会转身,却忘记了如何微笑。

夏沙培出了车祸了,据说是在官若盈居住的附近,据说她最后一个电话拨通的是官若盈的电话号码。

于是,顺理成章的,官若盈被判上了一种酷刑。

学校里也听说了,听说官若盈一直在和夏沙培秘密交往,他们已经在一起半年了,如果不是官若盈的出现,一定会是很幸福的一对的。

哗然间,官若盈从一派温文尔雅的完美主义者跌落成了负心汉,学校里议论纷纷,都在讨论着,官若盈如何见异思迁,更有甚者,将官若盈比喻成了狐狸精。

谁都能看得出,她的身边围绕着那么多个男生,除了官若盈,连上官宇飞,还有安老师也总是去找她。

流言蜚语,不禁而走,轰轰烈烈的传遍了整个学校,有人对夏沙培报以同情心,有人对话语持着观望态度,而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却到底不会有多少人追究的。

食堂里,一向是讨论如火中天的地方。

几个男生女人围在一起,话匣子一打开,就是滔滔不绝而出。

“喂,你们听说没有?大三的学姐,未慰的校花竟然出车祸了。”

“可不是,我还听说,根本就不是自然交通事故,而是人为的。”

“怎么说?”

“你知道我们学校那个叫官若盈的吧?”

“夏学姐出车祸,听说就是因为她在动的手脚,她抢走安学长不说,还竟然这么残忍,想要谋害别人。”

“是啊,安学长也真是,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算了算,我看早晚也得被开除学校。仗着自己长的有几分姿色,便什么也不顾问了.......”

议论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种嘲笑的口气,沈可可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断成了两界,她愤愤地站起身,想要一拍桌子,却被官若盈伸手阻止了。

官若盈轻轻地,脸上看不清什么神色,只是安静地垂下头,拨弄着餐盘里的食物。

“官若盈,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简直就是在诋毁你,神经病,全都是一群神经病。”沈可可愤怒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口气也提高了不止一个台阶,却正好刚才的几个人听见了。

“你说谁呢?”一个女人站起来,不依不饶地瞪着沈可可。

官若盈皱了皱,手心抓住沈可可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可是这回沈可可却再也忍不住了,在她眼里,官若盈就是最好的,那么漂亮,那么精致,那么美好的人怎么可以被别人这么说呢。

“我就说你们呢?怎么啦?只知道在背后说别人,什么也不知道做嘛?不知道乱嚼舌根会被拖地狱啊?”沈可可向前一步,插着腰,脸颊因为生气,涨的通红。

“可可。”官若盈伸手去拉她,没有理会旁边的人,只是牵起一抹笑容,向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碍事。

沈可可看着她的笑容,心却更紧了一点,她现在一定很难受,官若盈难过的时候,什么也不会说。

可是看见官若盈对自己的笑容,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狠狠瞪了那几个女人一眼,又坐了下去。

然而想要息事宁人,却总不能做到平静。

餐盘被一只镶着指甲油的手指戳中,然后以一个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迅速地跌落。

“嘭”的一声,所有的油污,所有滚烫的汤水,连同那些几乎未动过的饭菜,扣倒了官若盈的身上。

沈可可尖声叫起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心疼地看着官若盈。

很静,空气很静,一瞬间的沉默。她呆在椅子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握着筷子的手还僵立在半空之中。

手指泛红,那一天还没有拆下来的白布上迅速地占满了油腻的色彩,花花斑驳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拂戏剧油彩画。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尖声尖叫或者漠然无视的声音中,她呆呆地僵立在原地。

只是肤色白了白,连睫毛也没有眨动一下,手指微微弯曲,良久,良久。

“天啊,天啊,都红了,怎么办?上次的伤口都还没好,现在怎么办?手指都肿了。”沈可可失声,几乎疯狂地吼着,抓起官若盈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听见沈可可的声音,官若盈动了动,看见沈可可眼睛里的泪水,心里滑过一道暖意,牵起一抹笑容,想要告诉她没事,却发现嘴角僵硬,实在是什么也没有,只得抬着手,想要帮她擦去眼泪。

沈可可看见了,心疼地看着她,豆大的泪珠滚落,“你还笑,都成这个样子了。”

然后也不管官若盈是否回话,愤怒地转身。

“你们,你们,还有你们。”她伸出手指一一指着那群女人,继而握紧了拳头,嘎吱嘎吱地响动,“卑鄙无耻,竟然敢伤害官若盈。”

“伤害她又怎么样?她很娇贵吗?很可怜吗?到底是谁卑鄙了。”场中央,闪出来一个身影,沈可可一阵恍惚,官若盈却是一眼认出了那个女人。

那天在咖啡厅,闹事的那个女人。

手心隐隐作痛,似乎又回到那一天。

“是你?是你对不对?散播谣言,到处说官若盈的坏话。”沈可可似乎恍然大悟,继而一脸仇恨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唉?怎么能说是谣言呢?无风不起浪啊,如果沙培现在没有在医院,又哪里有她的坏话闲事。”

“可是这些根本就不关官若盈的事。”沈可可愤怒地吼道,耳根子也涨的通红起来。

女人斜睨了官若盈一眼,继而冷笑着说,“真的不关她的事情吗?”

她慢慢地站起身,几乎以平静地目光注视着对面的女人,皮肤仍旧苍白,眼神冰冷得豪无温度,平静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从来。

恍惚间,就好像又什么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即使她现在一身狼狈,即使她现在身上被饭菜烫的滚红,但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阵。

眼神似沁过冰水一般,冷冷地望着那个女人,然后开口,声音依旧没有一点温度。

“是与不是,你心里最清楚,何必在这里多此一举?”

轻轻拉了拉沈可可,她再不发一言,向外面走去,不再理会身后的人是整样的目光。

沈可可还觉得不解气,频频回头,向几个人捏着拳头挥舞,步子却被官若盈带离了开来。

到了一处幽静的地方,终于不再忍受别人的目光了,沈可可也再顾不得许多,看起了官若盈的手。

“红了,红了,怎么办?都起水泡了,连衣服也脏了。”沈可可哭丧着脸,眼睛里是一片心疼。

绿荫下,官若盈对她勾起了一抹无碍的笑容,但是很淡,印着几乎快透明的皮肤上,使人变得更加脆弱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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