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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第一百二十二章·张信和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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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潭边的风波暂时平息了,在外游玩难免磕磕碰碰,好在没酿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人们议论一阵以后这事也就过去了,大家原本也素不相识,后怕一阵各自启程远走。

林瑾瑜跟张信礼全身基本湿透了,好在是炎热的夏天,不至于受凉感冒,衣服干起来也快。

沈兰夕掏出纸巾递给他们擦水,林瑾瑜这时候已经完全恢复意识了,只是嗓子眼还有一点不舒服,那种缺氧的窒息感他这辈子都不想体验第二次。

张信礼大概擦了一下脸上、脖子间的水,就把纸巾扔了,去问林瑾瑜的情况。

林瑾瑜声音有点沙哑,他道:“你又乱扔垃圾。”

“别说话了,闭嘴。”张信礼皱着眉头:“三分钟不看你你就能出事。”

他语气很严厉,手上扶林瑾瑜起来的动作却很小心,颇有一种生怕他碎了的紧张感。

嗯……林瑾瑜感受着他动作里透露出来的那股小心翼翼,心猿意马地想:其实,再让我淹几次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几人稍做休息,找有阳光的地方晒了会儿,又顺便吃了点东西当午饭。张信礼不赞成继续往前走了,这种没开发的景区,没向导带着确实很危险,何况他们没大人跟着,就五个学生,其中一个还是女孩。

林瑾瑜却觉得没什么,人生在世哪能不滚点灰,下次他注意点就好了。

“没有下次,”张信礼说:“你知道刚刚多危险吗?万一你出点什么事,骨折了、出血了,我怎么跟你爸爸交代,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林瑾瑜说:“你交代什么,我受伤肯定是我自己自找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怪你。”

“你怎么就不明白,”张信礼说:“是你爸爸给了我来上海上学的机会,我……”

又是这样,林瑾瑜总感觉得张信礼潜意识觉得自己欠他们家的,所以连带着也欠他的。

人情世故的事儿他还不太懂,也就不能理解张信礼为什么那么敏感。

林瑾瑜道:“你其实……”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张信礼的手机响了。非常规矩的默认铃声,林瑾瑜简直怀疑这家伙除了接电话跟打电话之外,根本就不会用它干别的任何事。

林瑾瑜暂时闭上了嘴,让张信礼先接电话。

张信礼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了,道:“喂?”

林瑾瑜他们站在一边等他处理完这个电话,再决定是继续走还是回去吃饭。

“有……你说,”张信礼道:“你说什么?”

三言两语间,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现在?好……我知道了,你别着急,先找张文斌……对,我会尽快回去。”

林瑾瑜不知电话对面说了些什么,但猜想不会是太好的事。他忍不住问:“怎么?”

“没,”张信礼挂了电话:“你还想玩吗,走到1号点,然后就回去吧。”

许钊道:“好啊好啊,那快点走,没准还能赶上热乎饭。”

林瑾瑜总觉得张信礼脸上的表情不像“没什么”,他想再问几句,许钊却已经把他推走了。

接下来一路都走得很顺畅,四面溪水沁人,空气清新,景色优美,但林瑾瑜能看出来张信礼心不在焉。

不是一开始表现出来的那种平平静静,既不兴奋也不觉得无趣的陪玩状态,而是真的心不在焉……或许还有点心神不宁。

1号点尽头是一片水渠,再往前走有好几条岔路,一些通到公路,一些通到别的村,还有一些是走不通的死路。

林瑾瑜他们踩着不知谁架起的竹筏小片从水渠上过去了,大家都在大声喧哗,张信礼忽然问许钊道:“回杭州最近的班车是几点?”

他们出行的票都是许钊统一买的,因此班次的事儿许钊最清楚,他道:“现在出去也得几小时,满人才开……或者包车也能马上出去,再得去看高铁几点有……具体要看时刻表,不太记得了。”

林瑾瑜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张信礼道:“家里有点事。”

“怎么不早说?”许钊道:“有事还走什么,现在赶紧打道回府啊。”

张信礼道:“可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继续玩多久都没关系。”

“哈?一起出来的肯定要一起走啊,”许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有事,我们怎么可能拖着你继续在这儿玩。”

林瑾瑜觉得许钊说得十分有道理,他转身道:“好了走吧,玩的机会多着,以后再来走趟全程也没什么难的,现在赶紧回去啊……你那边着急吗?没什么大事吧?”

几人纷纷打道回府,张信礼说:“我可能要回一趟四川。”

居然还要回四川……这么大老远的,林瑾瑜在心里嘀咕: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他们原路返回住的地方,中午吃了个饭就火速包车去车站,转车再赶高铁。

张信礼一路没怎么继续说明情况,但林瑾瑜能感觉到他很着急。

“上海飞西昌的机票最早要明天上午,”林瑾瑜在高铁上帮他看了下票:“你现在就要走?要不等几天,等我爸他们回来了再看吧。”

他吞了半截话没说,不止要到明天上午才有,而且还不便宜,近一千块钱一张票,还是单程。

张信礼从窗外收回目光,把他手机拿过来:“我看看。”

林瑾瑜递给他:“你自己看吧,反正密码你都知道。”

张信礼翻了一会儿,说:“不了,我坐今天晚上的火车过去,到时候再转车吧。”

这也太麻烦了吧,林瑾瑜咂舌:这么远,还这么晚,说句不怕丢人的话,让他一个人跑那么远他心里都害怕。

“你家到底出啥大事了?以至于今天就要走。”

“不是我家,”张信礼说:“是我弟家里,他爸妈……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情况,有时间跟你说。”

你弟……谁啊?林瑾瑜后知后觉地在脑海里勾勒出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孩的身影……哦,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和张信礼长得有一点点像的小孩。

说完这些,张信礼又转头去看着窗外了,林瑾瑜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他还能劝什么呢,毕竟那是人家的弟弟,有血缘关系、一个户口本上分下来的弟弟。

他们辗转了三四趟车,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票林瑾瑜在车上帮他买好了,张信礼进门,连鞋都来不及换就开始收拾东西。林瑾瑜看着他一个人忙前忙后,带这带那,衣服、证件、他自己攒的现金……虽然匆忙,但收拾得很齐全。

林瑾瑜倚在门边看着他,问:“你多久回来?”

“不知道,快的话一个星期吧,”张信礼把该塞的东西都塞好了,笔直往门口走,他半个身子已经探出门了,最后一刻却又回转身来,嘱咐道:“待会给你爸妈打电话,说你现在一个人在家。”

林瑾瑜点头,对他说:“自己路上小心……如果要用钱,可以跟我说。”

张信礼顿了顿,说:“……好的。”

随后,伴随着门关的声音,他真的走了。

林瑾瑜去卫生间拿拖把出来拖了地,然后躺在沙发上,开始搜索各种有关同性恋的东西……下到各种百度出来的不知真假的小故事,上到各种心理学、性学理论知识,有些他其实不能完全看懂,但林瑾瑜还是在看,任何理论,每一个字,都不放过。

他开始知道原来世界上确实有一部分人是会被同性吸引的……并且性取向不只是同性恋与异性恋,还有双性恋,自我的性别认同也不止是男女这样简单,还有一部分人被称为跨性别者……等等等。

这对林瑾瑜来说,是一个崭新的、完全陌生的世界。

各种杂七杂八的理论把他塞得脑子都要爆炸,林瑾瑜看够了那些晦涩的性学词条,开始转而搜索各种论坛小故事。

那个时候贴吧还算是社交软件中的顶流王者,没有铺天盖地的广告,没有那么多暗箱操作,也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封禁。各类图片、漫画、小说在符合各自主题的吧里层出不穷。

还有一些论坛,有人会在上面匿名写树洞贴,比如某某某忽然发觉自己喜欢上了大学室友,或者回忆自己和男友一起走过的那十年。

这些第一人称的贴子大多基调压抑,但能让他找到一些聊以慰藉的共情感,原来这世界上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迷茫于自己的存在,有太多人曾和他一样,为喜欢上一个人而苦恼,为自己存在于世间而羞耻。

每个故事里都有他自己的影子,林瑾瑜一直一直浏览着这些信息,文字连通了空间,打破了时间界限,无数人的故事在他眼前铺展开来,林瑾瑜从屏幕里窥见这些不知真假的故事中的彷徨、踌躇、羞耻与自我怀疑,如同他自己经受一般。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同性之间也会有这样至死不渝的爱。

虽然只有很少一部分走到了终点,大部分人都因为各种内部或外部的原因分别多年,也许今生都不会再相见。他们隐藏起自己,假装自己从未爱过那个只能留存于记忆里的人,但不能宣之于口的爱依然是爱,它们也曾令某个人的生命熠熠生辉。

林瑾瑜想:爱本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可为什么我们爱一个人,会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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