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第169章·-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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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礼本欲离开的身形顿住了,他和林瑾瑜在黑暗里无声地对视着,但没说话。

林瑾瑜翻了半个身,仰面躺着,直视着他,道:“不过让我先洗个澡。”

洗个澡然后干什么不言而喻,张信礼道:“你不是……不愿意吗?”

“我只是说给我时间,”林瑾瑜说:“既然你很想,那就试试吧。”

张信礼仔细注视着他的面容,好像是在判断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毕竟林瑾瑜真的拒绝过他很多次。

旅馆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四下连风声都没有,隐秘而寂静。

……就在他伸手去摸林瑾瑜的侧脸,张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的同时,林瑾瑜忽然扭过头去……打出了一个惊天动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大喷嚏。

“……”

这个喷嚏冲散了那种静谧的氛围,林瑾瑜侧过身弓起背来,吸了吸鼻子。

张信礼探出半个身子,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递给他,林瑾瑜开始有点流鼻涕,看起来明天感冒是没跑的了,张信礼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林瑾瑜的胸口,道:“睡吧。”

林瑾瑜问:“你不想?”

张信礼的眼神透着一点点浅淡的无奈:“算了,以后再说吧。”

林瑾瑜道:“你可想好了,就这一个晚上,明天我回学校又是一个多星期,没准下次我就改主意了。”

张信礼的脸有一半隐没在夜灯投下的阴影里:“改就改吧,”他说:“我不是为了这个才和你谈恋爱的……不只是为了这个。”

林瑾瑜有些意外,先前张信礼一直表现得很急切,甚至隐隐透出些强迫意味,他以为自己这句话说出去,他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开始的。

然而张信礼没有,他说完那句话后什么越线的事也没做,而是俯下身,在林瑾瑜额头上很轻地亲了一下:“先休息吧,我抱着你。”

有句话说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林瑾瑜答应他,其实多少有点无奈让步的心态,并不是完完全全心甘情愿的,他怕这个嫌隙会越来越大,滋生出更多不和谐来……因为性生活不和谐而分手的情侣并不罕见,异性尚且如此,何况他们之间这种脆弱、见不得光的关系。

林瑾瑜怕张信礼因此不再想继续这段关系,毕竟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张信礼其实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

但这一刻,当张信礼俯身下来亲他额头的时候,林瑾瑜忽然觉得——张信礼很爱他。

“你真的不做?”

“嗯,”张信礼重新在他身边躺下来:“就抱下你。”

林瑾瑜换了个姿势,侧躺着面对着他,膝盖随意动了动,往上抬了抬,想起以前那些晚上的光景,他问:“不难受?”

张信礼道:“还好,其实我对男人的身体没有很强的冲动,”他说:“看那种……片子的时候也不会有很大的反应。”

演员长得好看或者清秀的时候会有……但不是特别强烈。

林瑾瑜带着点鼻音道:“你还看过那种片子啊。”

“好奇,”张信礼反问他:“你没看过?”

林瑾瑜说:“看过。”抱着学习交流的心态看的,而且还……看过很多。

他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所以你其实也没有很想跟我干那事儿……那之前表现得那么急干嘛?”

“我想啊,”张信礼道:“你不一样。”

生理上的基础是一回事,遇到爱的那个人又是另一回事,就像女生会反感陌生男人的触碰,但却时时刻刻想念恋人的拥抱。

“早说,”林瑾瑜埋怨他:“我差点以为你跟我谈恋爱只是想上床,你就这样,什么都不说,什时候能改改。”

“怎么可能,”张信礼道:“我本来就不太会说话,我……只是想做点什么,朋友、父母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也没办法结婚,你要我怎么有信心……也不是有信心,”他说:“我表达不出来。”

林瑾瑜垂下眼,仔细思考他说的话:“你是说你其实是想通过这个来让自己安心?”

张信礼回答:“差不多。”

人是一种需要仪式感的动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玫瑰只是一种蔷薇属植物、钻石只是碳元素组成的石头、结婚证只是一张印了字的纸,没有什么能代表永恒的爱情,但人类偏偏赋予它们这种意义。

总要有些什么东西来让人觉得他们在彼此的生命里是不同的,而不是两个高兴了就在一起,不高兴了就分开的伙伴。

婚姻在现代社会里充当了这根羁绊的绳索,但他们偏偏是无法结婚的。

“傻子,”林瑾瑜有点想笑,但又心酸:“不需要用这种方法,就像你刚刚说的,我不一样……你在我心里,也是不一样的。”

张信礼骨子里其实有点大男子主义,林瑾瑜察觉到了,但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大男子主义,张信礼会希望另一半能依赖他、听他的,会有强烈的占有欲,但同时也有很强的保护欲和责任感,他可以让步,那是他表达爱的方式。

林瑾瑜和他面对面侧躺着,伸出手去,拇指抚过他英俊的眉骨还有脸颊:“相信我,好么?我也会相信你。”

张信礼握住他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低声说:“……好。”

他凑近了些,林瑾瑜抱住他的腰,张信礼把脸轻轻靠在他肩上,闭上眼,说:“今天让你一个人淋了那么久雨,生我气吗?”

“你不都解释了吗,”林瑾瑜道:“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错误,不就一点雨,也没多大事儿。”

“我不是故意的,”张信礼抱着他,说:“太忙了。”

“我知道,”林瑾瑜道:“我会尽量理解你,但是不可以冷暴力,你再有什么想法但是不说,还随便挂电话,老子就把你挂起来打一顿。”

张信礼问:“挂哪儿,你身上?”

“滚,”林瑾瑜抽他:“说真的,我最讨厌冷战,大不了打一架,我又不是女孩,不存在毫无还手之力,所以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我宁愿你跟我打一架,别搞那些冷暴力。”

“下次不会了,”张信礼把他抱得更紧了点,顿了一下,道:“你有要求我也有,”他道:“……别和林烨走那么近,好么。”

大概是对以前在科技馆的时候,林烨说喜欢林瑾瑜这事耿耿于怀,张信礼总一意孤行地认为林烨就是对林瑾瑜有意思,林瑾瑜反对了无数遍都没用,也无谓为这种小事争辩了,他摸了摸张信礼的头发,说:“行,遵旨。”

回想起这次小摩擦,其实就是双方缺乏沟通造成的结果,林瑾瑜和张信礼,他们谁也没有读心术,有些东西不讲出来,恋人永远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跟你说个事儿,”林瑾瑜想了一会儿,他觉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太久没见面了,一个月、三十天,两个人连一次面对面的谈话都没有,怎么能不生出矛盾来:“我们以后一周见一次吧,就算再忙,一个月也要见至少一次。”

感情是坚固却也脆弱的东西,他们需要时常见到彼此、感受彼此身体的温度,以此来强化这条珍贵的纽带,直到有一天它无坚不摧。

张信礼非常干脆、果断地说:“好。”

“一人轮着到对方学校去一次,”林瑾瑜规划了一下细节:“不,我两次你一次吧,我课少,也不用兼职。”

他确实比张信礼有更多的闲钱和时间,实际情况如此,张信礼想了下,没推辞,说:“可以。”

……

短暂的倒春寒很快过去,第二天张信礼退了房,带他出去吃东西……就是一般的小馆子,没有XXX星级、没有82年的拉菲,也没有澳洲大龙虾和鱼子酱。

张信礼说:“对不起,带你吃不了什么好的。”

在上海时他知道林瑾瑜的爸妈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带他下馆子一般去哪儿,龙凤楼、厉家菜、怀石餐厅……一尾尾硕大的龙虾都是挑好了现杀的,追溯起餐厅历史可以追溯到晚晴什么什么时候。

林瑾瑜扒着饭,避开青的红的辣椒和一颗颗地雷一样的花椒,夹了块卖相不佳的肉,说;“说这干什么,都是学生,不吃这个吃什么,难道吃燕窝鸡丝汤。”

结账的时候林瑾瑜本来想给的,最后想了想,没给,张信礼其实是个挺要面子的人,在这种事上让他给比较好。

吃完了饭,两人在周边以及学校里逛了一会儿就到了该分别的时间……这次秘密出行留给林瑾瑜的是春天里的第一场感冒,以及比小吵之前更加牢固的感情。

一些事说清楚之后彼此都安心了不少,张信礼在进站口给了他一个依依不舍的拥抱,并约好五一去看他。

林瑾瑜得了风寒感冒,内心却神清气爽,连脚步都轻快了,惹得室友来问他问什么感觉开学以来他话都这么多。

“没吧,”林瑾瑜毫不自知,用带浓厚鼻音的感冒腔说:“我一直这样啊。”

室友:“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可是咱系高不可攀的系帅啊。”

风寒感冒很磨人,短短几周林瑾瑜用了几乎半提卫生纸,整个人蔫蔫的,没精神。

至于那档子事……虽然感冒了,可一到周末,林瑾瑜还是想过去张信礼那儿,但张信礼三令五申叫他好好休息,不让他去。上次见面的时候林瑾瑜处于感冒初期,正是最厉害的时候,鼻子还不通气,十分难受,张信礼不忍心干什么,后来就一直没提那事儿……一直到了五一。

……

五天的小长假仿佛上天赠予异地恋人的礼物,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门课结束,林瑾瑜连晚饭都没去吃,回宿舍放了书就直奔车站。

他姓张的男朋友跟他说了,今天没课,一早就上了车,当天晚上就该到了。

这还是张信礼第一次来他学校,林瑾瑜感冒已经好了,他一身浅蓝色带印花的牛仔外套潮且充满活力,在张信礼出站的第一时间就飞奔上去,整个人蹦起来给了他一个“泰山压顶”般的拥抱。

张信礼稳稳接住了他,林瑾瑜跟撸狗一样胡乱撸了把他的头发,说:“你还挺准点!”

热情是会彼此传递和感染的,张信礼也不由自主地笑了,道:“你不也准时。”

周围过往的行人有好些转过头来注视着他们,这两个男生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重逢的喜悦,那种溢于言表的开心满得从他们身上溢出来,充盈了周围的空间,连看到他们笑容的人也被感染,心情莫名变得好了起来。

张信礼把林瑾瑜放下来,道:“这次要待到收假才走,我先找个住的地方把东西放了吧,你学校在哪个方向?”

林瑾瑜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神秘道:“不用,你跟我来。”

张信礼微微挑眉,有点好奇的样子。

林瑾瑜领他出了火车站,滴滴了一辆出租车到学校附近,却没进学校大门,反而七拐八拐,拐进了一处居民区。

“瑾瑜,”张信礼惊讶道:“你来这儿干嘛?”

“你说呢?”林瑾瑜倒着走,朝他晃了一下手里的钥匙:“还能是来旅游的?”

“什么?”张信礼道:“你租了房子?”

“是啊,”林瑾瑜笑着,满不在乎地说:“就一个单间,条件还行,也不贵。”

他们学校宿舍条件还可以,住学校里上课也更方便,张信礼说:“我一学期才能来几次,其实你没必要……”

“放心吧,”林瑾瑜道:“也不全是因为你才租的,我住外面也自在点。”

宿舍算半个公共区域,人多眼杂,林瑾瑜谈了恋爱,免不了要打打视频、聊聊天什么的,不可能每次都做贼一样避着室友,上次他和张信礼打电话吵架的时候,他室友就有点疑心了。

张信礼就没说什么了,他们一路上了楼,林瑾瑜开门,让他先进去,自己在后面反身关门。

屋子不大,但什么都齐全,这里没有别人,也不是令人多少有点感到不安心的旅馆,这方小小的空间是私密的,独属于他们两个人。

林瑾瑜背对着屋内关上门,听见张信礼把包从一边肩膀上脱下来,放到床上的声音……然后他还没转过身去,就感觉张信礼走了过来,从背后搂住了他。

分别的日子是那样让人觉得漫长,林瑾瑜放开门把手,转过身去,微微仰起头来,默契地和他接吻。

张信礼双手放在他后腰上,牢牢地箍着他,闭着眼,把他压在门板上。

这样放肆的深吻已经暌违已久,两个人都很投入,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听到两个男人的喘息声。

亲了许久后,张信礼放开他,几乎碰着他的额头问:“感冒好了没?”

“亲都亲完了才想起来问,”林瑾瑜笑道:“要传染早传染上了。”

“不是这个,”张信礼低声说:“风寒感冒不会传染。”

(以下…………YOUKNOW略去三千字)

他们离得很近,张信礼抱着林瑾瑜的腰,令他和自己严丝合缝地贴着。……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看着看着便重又亲了起来,这次不再是单纯的接吻了,他们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开始不约而同地伸手脱对方的衣服,胡乱而没有章法。

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过什么实质性的肢体接触,彼此都显得有些急,张信礼的手伸进林瑾瑜外套里,从他锁骨滑到肩头,那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张信礼一边吻着林瑾瑜,一边托着他的大腿把他抱了起来,林瑾瑜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微喘着说:“……别站门口,去里面。”

张信礼便抱着他往里走了几步,把林瑾瑜放到床上,然后跪了上去,扣着他的后脖颈,令他避无可避地和自己接吻。

激烈而缱绻的唇舌纠缠间,林瑾瑜只觉得整个人跟泡在温泉里一样,手脚软绵绵的,脑子发昏,除了张信礼的体温,外界的一切都感知不到了。

他能感觉到张信礼一边吻他一边微微用力往前压,直到他的脊背碰到了柔软的床单。

林瑾瑜没反抗,顺从地躺了下去,曲着的手肘伸直了,圈住张信礼的脖颈,那是一种毫无保留的接纳姿态,张信礼顺着他的动作跨到他的身上,手肘撑在他身侧,投入而略带一丝丝粗暴地吻他。

林瑾瑜示意他抬手把上衣脱了,从肩胛处开始,顺着张信礼的胸膛往下抚,抚过他紧实的腹肌和腰线,然后把手搭在他肩上。

唇分,张信礼暂时微微离开了他,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轻喘着对视。

林瑾瑜并没有很用力地抱他,只是虚虚地把手搭在他肩上,张信礼俯身,目光温柔,在他耳边轻声说:“抱紧点。”

……

林瑾瑜便抱紧了他,张信礼忍不住凑下去咬他耳朵,很轻的、很慢的。

他们如今二十一二岁,各方面都已完全成熟,再也不是高中时候青涩的样子,张信礼亲着他的耳朵,林瑾瑜有些僵硬,下意识拿上臂挡了一下,张信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算……算了,我没事,”林瑾瑜说:“不是很想亲……”

张信礼膝盖跪着,在他耳边道:“你明明也……”也喜欢亲耳朵。

“没关系,”林瑾瑜对这件事仍有些局促与忐忑,他眼神闪躲了一下,说:“你想……还是想那个……别的也可以。”

上次这个时候林瑾瑜也表现出了很明显的抗拒,张信礼说:“你不愿意我亲你?”他说:“你……是会觉得别扭,还是……不舒服?”

怎么会,林瑾瑜完全没有这种想法,相反,他想要张信礼吻他、抱他、碰他,想得快死了。

“没有。”林瑾瑜只是不太敢冒险而已,怕他觉得别扭,毕竟……别的时候张信礼也许可以在心理上把他带入女生,但这种时候绝对不行,女生又不是这样的……何况上次张信礼亲口说过,他对这个其实兴趣一般般,并不是很有冲动。

林瑾瑜说:“我只是……只是怕你觉得……”那个词他说不出口。

张信礼接过了他的话,问:“觉得什么?”

“觉得……难受……恶心。”林瑾瑜看着他,道:“每次我们接吻的时候,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女的……女的又不是这样的。”

张信礼听着他的话,似乎茫然了几秒,接着道:“没有,”他说:“我没把你当成女的,最开始有想过这个,但……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似乎怕林瑾瑜理解不了,又重复了一遍:“完全不一样。”

实际上林瑾瑜理解得了,因为他对张信礼是一样的感觉,十七岁那年,当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张信礼的时候他就问过自己,是不是把张信礼当成了女孩儿去喜欢,但他发觉那种感觉真的是不一样的……如果张信礼是个女孩,他们将不再那么亲密,连同相处的细节、点点滴滴、包括爱着他时那一瞬间的心情,通通不一样。

“我没把你当成女的,”张信礼轻轻牵过林瑾瑜挡着的那只手,覆着它,道:“我没有,也没法把你当成女孩,更不是把你当成女孩才和你接吻,才和你在一起的。”

也许是太开心了,林瑾瑜莫名其妙觉得鼻酸,他说:“我记得第一跟你聊关于这个的话题的时候,你明明说觉得不太舒服的。”

“什么时候……”张信礼有些茫然,看起来是真的不记得了:“我有吗?”

是有的,就在他们认识不久,跟高武打完架的那个夜里,他们沐浴着夜风躺在凉山那间小小的房间里,说起泰戈尔、聂鲁达,说起少年的爱恋与一生理想。

“我不知道……”张信礼说:“从前对这些没有概念,所以不习惯,现在大概习惯了。”

林瑾瑜接着问:“你从前……在知道我喜欢你的那一刻,有没有觉得我很恶心过?就算……只是一秒钟。”

张信礼说:“没有,只是有点惊讶……一点点,不太多。我确实有一段时间排斥过……但那更多的是排斥我自己。”

林瑾瑜忽然有点想哭,他知道那种自我怀疑、排斥着自己的感觉……原来张信礼从来没觉得他恶心过。

他抬手上去挡自己的眼睛,张信礼伸出手,很温柔地握着他的手腕,把手拿开了,道:“怎么了?是不是感冒还没好全,不舒服?”

“没,”林瑾瑜眼里有晶莹的光:“舒服啊,舒服得不行,就是打了个哈欠。”

下一秒他主动仰头重新吻住了张信礼,阻断了他的话头,这个吻是激烈的、任性的、恶狠狠的、不顾一切的。

张信礼任由他任性地吻着自己,再次去亲他,这次林瑾瑜没阻止他。

……

……这种亲密的感觉很新奇。

张信礼显得有点激动,手不断轻轻抚摸着他光滑的脊背,就像某种无声的安抚。

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林瑾瑜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们始终没尝试过那些东西,他一直觉得就这么亲亲蹭蹭举高高地好像也不错,没什么差别,并不一定非要搞些有的没的……但是今天林瑾瑜忽然挺想试试的。

那些早就买好的东西一直好好地藏在卫生间里……张信礼吻够了开始逐次舔吻他的颈侧,轻轻的、细细地吻他。

双方都不大熟练于这样的亲密动作,张信礼显得很小心,力度不大,恰恰好的样子……林瑾瑜白皙的面色微微泛红,心里却有点心猿意马。他开始纠结:要试吗?接下来有五天的假期能缓缓,如果要试的话今天是很好的时机……但是真的要试吗?

张信礼拍了拍他的胸口,激得林瑾瑜一个激灵。他道:“在想什么?”

林瑾瑜从语气里察觉出张信礼对他不专心的不满意,便半是安抚半是讨好地用手掌去摸他脸颊,就在张信礼忍不住上来圈他腰的时候,林瑾瑜曲着的手肘伸直了,抱住他的脖子,在张信礼耳边道:“这次要不要……试试?”

这是他第一次真心实意的主动邀请,张信礼脸贴着他的颈窝,鼻息灼热,他道:“……你确定?”

“有点好奇,想……试试,”林瑾瑜说:“不过……晚上试吧。”

这会儿刚七点多,虽然算不上白日,可好像确实有点早,他们晚饭也没吃,林瑾瑜道:“饿了,你去买点饭上来。”

“没吃饭?”张信礼松开他,坐起来了点,道:“早说。”

“谁让你进门就亲个没完的,”林瑾瑜假意催他:“不吃鱼、辣椒、冬瓜、南瓜……最好也不要花椒,别的随便。”

“没花椒只怕有点难。”张信礼起身穿衣服,拿了钱,开门下去给他买饭,林瑾瑜看着他了出门,小松了一口气……然后躲进卫生间里把之前买的套翻出来放到床头柜子里,脱了衣服进去洗澡。

他有点完美主义,而且怕……之前也听朋友说了些没经验导致受伤的例子,所以格外谨慎。

自己趁这机会跑过来洗澡有点令人感到尴尬……但是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林瑾瑜之前在网上看了大量乱七八糟的东西,因此在行动上虽然还是个矮子,但在理论上绝对是个巨人。

总是理论指导实践,出乎他意料的,这整个过程居然真的没有很艰难……一开始有点不大适应,不舒服,但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忍。

……

张信礼提着饭回来的时候,林瑾瑜刚擦干头发,他听见敲门声,把毛巾放了,什么也没穿,就这么直接过去开门。

“趁热吃……”门开之后,张信礼一句话还没说完,忽地没声了。

“进来啊,”林瑾瑜道:“傻站着干什么。”

张信礼把饭放到桌上,林瑾瑜全身一丝不挂,走过去搭着他的肩膀,故意逗他,贴到他耳朵边,道:“今天吃什么?”

大部分人的耳朵都相当敏感,张信礼转过脸来看他,视线从林瑾瑜的眼睛开始,一寸寸往下,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林瑾瑜丝毫不怀疑,如果目光有实体的话,他应该连皮都被扒光了。

“吃什么?”张信礼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道:“想吃什么……小流氓?”

林瑾瑜被他难得的调侃逗笑了,凑过去亲他,张信礼松开塑料袋,转过身来,搂着他的腰,一把把他抱起来,扔到床上,然后压了上去。

热情就像被点燃的火苗,林瑾瑜摸着他的脸,半亲半咬他的嘴唇,张信礼强硬地跪在床单上,示意林瑾瑜过来些,道:“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他压着林瑾瑜,和他几乎鼻尖相抵:“一次喊停的机会……最后一次。”

林瑾瑜看着张信礼的眼睛,伸手钳着他下巴,道:“来吧,磨磨唧唧的。”

这好似有点挑衅的意味……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能主导的了,张信礼托住他的背,把林瑾瑜往上挪了点,抽了个枕头垫在他腰后面,关了窗帘和灯。

……

……

……

夕阳还未收去最后一丝残存的光影,林瑾瑜反复警告他些有的没的,然而这时候张信礼不太控制得住,他本来手劲就大,有时候不可避免地留下红的斑点。

“别掐,”林瑾瑜忍耐不住喊了他一声:“这是人皮不是铁皮。”

张信礼笑了笑,再次上来和他接吻,林瑾瑜忍不住开口道:“多亲我,好么?”

他很喜欢亲吻,亲吻不同于别的亲密接触,没那么浓重的生理意义,而只是恋人间表达爱的低语。

张信礼显得十分顺从,他道:“想亲跟我说。”

林瑾瑜双眼有点失神,喘着气说:“想……一直亲你。”

就算只是嘴唇间浅浅的摩挲也是美好的。

他抱着张信礼的脖子,指了指床头柜子。

张信礼探手下去翻了翻,片刻后拿了东西上来,低声道:“什么时候买的?”

“前不久。”

前不久偷偷买的,像给恋人准备的特别的礼物。

林瑾瑜仰躺着,睁眼时看见他脖子上的银链闪着光,铜色的子弹和铃铛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说不上多曼妙,倒也悦耳动听,让林瑾瑜想到小时候房间阳台上挂着的风铃。

……

……

……

林瑾瑜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能力,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张信礼在他耳边慢慢喘着。

……

……

……

林瑾瑜开始回想刚刚的感觉……有点难以用语言表述,那到底是什么?

张信礼缓了片刻,林瑾瑜感觉自己跟经历了一场磨难一样,仿佛重感冒过后,四肢没力,浑身都累得不行。

张信礼看他一副不想动的样子,跟感冒了一样,摸了摸他的脸,问:“真的很难受?”

其实……也许是因为足够耐心,除了刚开始,其它时候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受,可林瑾瑜看他一脸凝重的样子,忽然想逗他,便道:“是啊,要死了。”

“……”张信礼叹了口气,道:“算了,那以后不来了。”

“哎,逗你的,”林瑾瑜道:“只有一开始难捱,后面没想象的那么不舒服。”

“真的?”

“骗你是狗。”

张信礼问毛巾是哪条,林瑾瑜指给他看,张信礼便进去开热水浸湿,给他擦身上。

热敷令林瑾瑜感到十分舒服,张信礼给他擦时动作温柔而细心,林瑾瑜忍不住想: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当0,谁不想被多保护一点、照顾一点呢。

然而其实不是每一个1都像张信礼这么细心的。

林瑾瑜没太多感觉,但也没有不满意,大部分0在第一次那个的时候,除非碰到非常非常有经验的1,否则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且如果准备不足,或者对方只在意自己的感受,还可能会非常痛,甚至会受伤,相比之下他这已经算很愉快了。

入夜,张信礼给他做完了清理,把饭用热水泡了一下,端过来喂他吃,林瑾瑜那儿也痛,腰也酸,垫了个枕头靠着,丝毫不矫情地享受了一晚上至尊VIP服务。

他们的假期还很长。

【全章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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