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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驾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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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终于回过神来那样,升起车窗,以一种极缓慢的动作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朝无边的夜色之中驶去。

他的手机上已经有了两三个未接来电,他心头一动,想接通,却最终都没有按下那个按钮。

是朱美的电话。

他现在还没有整理好心情,若是一会宋宏瑞真的查来了资料,里面的内容真的如他现在所想的这样,那他该以一种怎样的面目去面对朱美?

他又该如何来面对他自己的那拳拳报恩之心?若是一开始就找错了人,信错了人,那朱美那两年因他而起的苦难与磨砺,那烂账又该找谁算?

汪桢心里有事,他开车开得有些不专心,在前方的一个岔路口没有算好时间,等到黄色警告灯亮起才刚从那条线那里驶出了个车头。

变故陡生!

从左方忽然冲出来一辆车,车灯亮得吓人。

刹车响震耳欲聋,空气中似乎都有了橡胶轮胎与地面摩擦而起的焦糊味。

汪桢神思猛回,却也晚了半分。

他猛踩油门,想着在对方没冲过来的时候从路口这里猛冲出去。

对方也反应过来,猛转方向盘,可即使这样也无济于事。

两车相撞,忽然发出一道惊天巨响。他觉得自己的耳膜似乎都要被扯裂了一样。

下一刻,他只觉一道惊天动地的震颤之感侵袭而来,就像天塌地陷一样,宛若有一个无边的大裂口,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

那辆车撞上了汪桢的后座,而汪桢整个人被车内弹出的安全气囊给撞了个结结实实。

警.车和交.警来得都很快。

肇事司机满身是血,被救护车抬走的。

而汪桢,除了西装有些乱,手背不知从哪擦破了一块皮之外,安然无恙。

对方酒驾,看不清路,这种乌漆抹黑的小路口,平时这个点根本就不会有车过,那个人醉驾醉得天经地义。

可谁成想,会有汪桢这种人这个点了还在这种山路上走,而且在黄灯亮起之后才过路口。

那人刹车也刹不及,猛拐弯脑子还反应不过来,所以就鲜血淋漓地就进了救护车。

总结来讲,就是汪桢今天犯了太岁,诸事不宜。

汪桢的车后门已经凹进去了一大块,交警不建议汪桢开回去。

但是汪桢执念过盛,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想快点去见朱美。

早些时候没出事不必耽误时间的时候,他在半路上愣神,想着怎么整理好措辞,怎么同朱美讲,等着宋宏瑞给他发来资料。可现在出事了,他还矫情上了,怎么都要自己开车回去。

汪桢同交警说自己要开车回去的时候,眉头紧锁,整个人就像是被凶煞附体,说的话也不是多客气。

但凡平头小老百姓看见警察气焰都要低几分,可这位人物竟是一点都不犯怵。于是这些体制内出来的交警们便知,此人招惹不得。

便也就应了汪桢的要求。

好在汪桢那辆车性能卓越,后车门严重变形了还能上路。

汪桢就在几名交警的注目礼之下沉稳地开车离开。

此时的时间是七点五十分,汪桢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已经有了十个。

有九个是朱美的,另外一个是宋宏瑞的。

汪桢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他犹豫了一下,给宋宏瑞回拨过去。

“宏瑞,有事?”

“汪总,您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已经发到了您的邮箱里。”

汪桢诧异:“怎么这么快?”

宋宏瑞道:“朱嘉琛虽是抹掉了那些东西,但是我从她平时来往的人那里下手,得到了比较确切的信息。”

汪桢抿唇,沉下声音:“好,辛苦你了。”

简短有力的几个字,汪桢就挂了电话。

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想快些看到那些资料来证明自己的猜测,又不想看到那些资料,以免自己的情绪走入绝路。

汪桢在路边停下了车,垂头,掏出平板,点开邮箱,找到最上面的那条未读邮件,犹豫了一下,点了进去。

朱嘉琛的这位好朋友,姓刘名琦,着着实实是个千金小姐。

宋宏瑞许是查了这位刘小姐这近两年干过的所有事,就连每天的早餐吃了什么都没放过。他明显对这些信息进行了筛选,独独留下了两条。

一条是说她与几位好友去郊区爬山,那几位好友里朱嘉琛的名字赫然在列。

汪桢瞳孔猛缩,他往后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他去化工产参观的那天。他大致掐算了一下时间,化工厂爆炸那会,她们几个应该正在下山。

汪桢嘴角带着抹冷笑,继续看。

刘琦刘小姐在六月十三号的那天,曾经打过两个可疑电话,宋宏瑞曾顺着这条线摸过去,对方现在已经是空号了。

毕竟已经过了两年,宋宏瑞能够从通讯公司那摸来这些记录就已经很不容易。

而朱嘉琛的通话记录则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她的账户上在那天有一笔很可疑的走账,交易金额竟有十万元之多。

若是在平常日子里,朱嘉琛的账户上有十万走账并不可疑,只是那天,是他们两个订婚的日子。

也是朱美被绑架、陈兰出车祸的日子。

而化工厂爆炸那天,朱嘉琛根本就没有在化工厂那里,是她突然接了一个电话,才与她的几个朋友分开的。

这些都是从刘琦那里得知的。

而打那通电话的,是朱美。

汪桢猛地摁灭平板的屏幕,他不知是哪来的火气,狠狠地攥拳捶在了方向盘上。

车内一声巨响过后,彻底陷入沉寂。

有的时候,一个人自以为所看到的“真实”便是真相,可他却忘了经过镜面扭曲之后所呈现给他的东西与真相是相反的。

汪桢当初在医院醒来,看见的朱嘉琛,以及腿上裹着纱布的“恩人”。

可怜就可怜在只记得恩人腿上有伤这一点特征,从那之后,就在一条扭曲的报恩路上越走越远,与他所追求的真相彻底相悖。

他所看到的那些,全都是朱嘉琛经过加工改良,故意端在他面前的“菜”。

一瞬间,他自诩经过千锤百炼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得滞涩而迟缓起来。只要稍一动弹,就牵扯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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