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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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厉瞬间就无视了自己姐姐的警告眼神,他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脱口而出:“那道伤是她自己从绑匪那逃出来的时候,自己撞到刀上的,这跟我没关系的……”

汪桢冷笑。

他道:“绑匪?”

朱嘉琛哀求道:“汪桢,有什么话我们先进去说,怎么样?”

汪桢闭上双眼,根本不看朱嘉琛。现在的信息量大得有些惊人,即使是他,也需要一点一点捋顺了。

朱美腿上有两条疤,有一条是因绑匪而来,那另一条呢?

而且,朱美为什么会被绑架?

忽然间,就像一把尖锐的锥子狠狠刺入汪桢脑海,他忽然想起,两年前的六月十三号,朱美满身狼狈,腿上有一条长长的刀口,还在往外涌着血。

这一瞬间,那尖锐的锥子产生的痛感侵袭而来,汪桢呆愣在原地,太阳穴突突地跳。

在新年一月一日半山腰的凉风里,汪桢觉得自己似乎想通了些东西。

其实若是无心人,这么一听朱厉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就算朱嘉琛的疤是爬山摔的,这也证明不了什么。

可偏偏,听见这话的是汪桢。

偏偏朱嘉琛就把这伤疤整天露着,当作什么光荣印记一样。她又整天把她救了汪桢一命这一事挂在嘴边,让汪桢生了厌烦。

可巧的也是,汪桢对朱嘉琛有了怀疑。

而且汪桢也把腿上的那块疤当作他辨别救命恩人的唯一证据,毕竟这是他对救他命之人的的判断依据。

汪桢终于说出了他压在心底的话:“救我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这话一出,不光是朱嘉琛,就连汪桢心里都是猛的一抖。

他记得以前,朱美就跟他说过,救他的人,是她。可奈何他不信。

朱嘉琛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走下台阶,朝汪桢缓缓走去,道:“汪桢,你怎么能这么说,为了救你,我可差点送命了的。”

汪桢冷笑道:“那你告诉我,绑架朱美的人,跟你有没有关系?”

朱嘉琛苦笑:“汪桢,你怎么能把我想的那么坏。”

汪桢见朱嘉琛根本没有要细说的样子,他转身,大步流星,一边走,一边道:“朱美六月十三日被绑架,同日陈兰死于车祸,车上有大量现金,之后两年朱美患抑郁症,两年后她的得意画作即将完成之际,被你买凶撞伤,与赛事无缘,朱嘉琛,之前绑架她的人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会彻底查清楚,以及救我的,到底是谁。”

他一边说着,一边迎着夜空,他头也不回,将满脸绝望的朱嘉琛彻底甩在了后面。

朱嘉琛低头,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容。

“汪桢,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

-

汪桢回到车上之后,他看了一眼时间,五点五十。

还没晚。

他抿唇,立即就给宋宏瑞打了个电话。

说起来,他还有些抱歉,明明开始是自己给人家放了个假,可现在,要把他召回来的,也是自己。

宋宏瑞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汪桢第一句话就是:“抱歉,宏瑞。”

从来没听过自家总裁给别人道歉的宋助理心尖一颤,忽然觉得事情可能会朝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汪桢鲜有地跟宋宏瑞客套了一番:“宏瑞,晚饭吃完了吗?”

宋宏瑞看着一旁静静等候自己的妻子,他勉强道:“吃完了。”

汪桢的温和状态不复存在,他声音冷然:“那你去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

汪桢字字铿锵:“两年前陈兰的死因,朱美被绑架的原因,从朱嘉琛那里下手查。”

宋宏瑞诧异:“这些,之前不是查过了吗?”

“这次我要结果,就算查不到也要给我想办法查。”

宋宏瑞忽然就感觉到了莫名大的压力。之前他曾经着手查过一次这类事件,一点头绪都没有。

汪桢道:“当年我出事的那天,朱嘉琛在哪,在干什么,和谁一起,还有两年前六月十三号朱嘉琛的通话记录,一点都不能差,给我清清楚楚地查来。”

宋宏瑞心头突突地跳。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他本来就无心工作,却还要进行这种枯燥的文字处理工作。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抗拒,可抗拒也没有用,这是命令,他必须遵守。

晓慧朝宋宏瑞淡淡一笑,很贴心地给他端来一杯水,用口型道:“去工作吧。”

这么一来,宋宏瑞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愧疚之情,他这个工作,中心就是自己的老板,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来陪家人,面对自己新婚的妻子,宋宏瑞有些说不出话来。

宋宏瑞接过水捧在手里,道:“好,我什么时候把资料给您发过去?”

汪桢一字一顿:“越快越好。”

这四个字一出,宋宏瑞就知道,他今天晚上恐怕是睡不了觉了,一切都只能尽快。

幸好汪桢的那些关系网他都能联系到,那头的人也知道他的身份,也全都恭恭敬敬的。

挂断电话,宋宏瑞接过那杯温水,一饮而尽,他有些不敢去看晓慧的眼睛:“我走了。”

晓慧把被子从宋宏瑞手中接来,道:“路上开车小心。”

宋宏瑞轻轻在晓慧额头烙上一吻,道:“新年快乐。”

晓慧回他轻轻一吻。

-

汪桢心中翻江倒海,他精神没法安定下来,导致开车不稳,只能把车停到路边,解了安全带,闭紧眼睛揉着眉心。

现在时间是六点十分,他连一半的路都没走完。

他跟朱美约了六点半,他可能要爽约了。

外面夜色深重,隆冬的天黑得很快,天上几颗寒星零零散散地镶嵌在墨蓝天幕上,寂寥又孤寂。

汪桢从车窗往外看,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倒映在车窗上的自己的脸。

车窗上的人影眉头紧锁,忧思深重,两条剑眉斜飞入鬓,浓得快要融入夜色。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错了。

错得离谱。

今天朱厉跟他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他不曾想过的。即使之前他掌握了一些信息,也根本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

此刻知晓了些其中的关键点,那些断断续续的东西全都串联了起来。

清晰又明朗,字字如针,针针见血,就那么往他的心上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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