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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惊雷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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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冯队正所部人马前出”这几个字刚刚喊出的当口,前番那个被宁远打落马下的黑甲骑士,立时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不等后面的话说话。

  只“啊呀”一声暴喝,举着那半截钩枪就照着宁远扑了上去。

  可见寻战之心切,紧随其后的就是二十余重甲骑士翻身下马,举着钩枪团牌挺身前出,朝着宁远围逼过来。

  原来这个黑甲骑士,便是这一支兵马的枪队将官,姓冯,单名一个庆字。其弓马枪棒的技艺,在利州路都是属于一等一的好手。哪想到今天竟能栽如此大的一个跟头?

  颜面扫地不说,要是找不回这个场子,传扬了出去,那今后的仕途还怎么混?

  所以冯庆这是势在必得,但宁远的心思却不在他们身上,独自一人呆坐在淤泥之中。虽说全身的衣服头发都早已湿透,但眼下似乎对这不适之感也毫无反应,只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全然不管周遭的一切。

  “我怎么可能穿越呢?这该怎么办……穿过黑洞又从白洞出来了?这怎么可能?那我岂不早就灰飞烟灭了?”

  乱七八糟的念头只在脑海中来回穿梭,带来愈发沉重的迷茫与绝望。过去那些自己认为可能的人生目标,就随着这种穿越的发生而全部破裂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遇到这样的事情?要是留在这种时代,我还能有什么价值?”

  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找不到答案,眼泪差一点便要夺眶而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双手搭上宁远的肩头,就如同睡梦中的人蓦然被人拉起。这才令他骤然醒悟,原来自己还身处险境。

  猛地回头。

  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劈下,借着电光,只见冯庆满脸的狰狞之色,额上暴跳的青筋格外的立体。一脸的须发油腻无比,混合着水珠与泥浆。头顶的范阳笠早已不见,若是头发再披散下来,那就更加的狰狞可怖了。

  “大胆狂徒,你还不跪下受降?”

  冯庆怒喝到道,抓着宁远肩膀的衣服猛的用力一提,就想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可他却忘了自己的前车之鉴,虽说他这一下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可惜依然是纹丝不动。

  只是如此的冒犯,却彻底的惹怒了宁远。

  “你们不要再来烦我了!”

  宁远也是一声怒喝,就从地上蹭的蹿了起来,反手抓住冯庆的右臂,只一用力,借势一拽,冯庆顿时感到手臂如同被数把钢钳夹住一般,霎时间剧痛钻心,眼前一黑,差点就要叫出声来。

  随后身体不知道怎么的,竟是腾空而起,兀自飞出七八丈之远,重重摔入道旁河沟之中。

  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众人还没看的仔细,这个汉子就如棉絮般轻飘飘的飞上天际,魏兴龙惊讶的瞠目结舌,一种阴冷刺骨的寒意骤然遍布全身。

  “这是怎么回事??!!”

  而周围的士兵又何尝不是这种感受?但饶恕如此,依然有四五个士兵习惯性的挺枪上前,直向宁远刺来。宁远现下本是心乱如麻,举手抬足之间全凭着本能的反应。这四五杆钩枪刺到眼前,自然是侧身下扑,避过枪尖来势,倒地时单手撑地,稍一用力,竟凭的向前窜出丈余。

  此时众人的枪势未老,宁远却已到了他们身侧,由于左手用力不便,只得右手探出。挽住一支枪杆,向前顺势一揽,就把五支钩枪尽数揽抱怀中,随即转身顺力一送,众人只觉手中枪杆被一股巨力扯去,竟是五个人都抓握不住,身子跟着往前一带,各自扑到在地。

  这才发现手中的武器已被夺走。

  “够了!能不能住手?。”

  宁远将夺来的钩枪一股脑扔在地上,显然是不愿伤人,但形势又岂能如他所愿?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啪、啪的弓弦震动之音,十余支箭失随之袭来,由于雨势猛烈,扯出一道道哗啦啦的尖啸之声,似乎就是对他提问的回答。

  宁远一个侧身躲过大半,右手朝前左右拍打,连续击飞四五发必中之失,可见射箭之人准头之好,箭矢力道之大,宁远已觉手背火辣辣的疼痛。数发打在石头上的更是火星四溅,在夜色中尤其醒目,可知弓失质地精良。

  这恐怕是最优等之一石四斗步射大弓,断非寻常九斗骑弓可致,足见这班人马必是精锐骁勇之师。

  第一轮箭矢刚刚捱过,还未站稳脚步,第二轮箭矢又至眼前。这是典型的轮射战法,同步张弓,次第放箭,以确保箭势绵延。宁远此时身型未稳,心中惊骇,只能猛然伏地,使第二拨箭大部落空。

  却哪知仍有一发没能躲过,直端端照着他的脑门儿窜来,若换做寻常之辈这就是必死局面。

  但宁远不是寻常人,竟在电光火石之间,身体落地之前,就地右转侧身,让开了头脸。右手上探,硬是凭空接住箭矢,等躺倒在地时,这只箭已被牢牢抓在手中。即便如此,右脸也被箭矢锋缘拉出了一道血口。

  而第二拨箭雨刚过第三拨又至

  “真是要命!”

  生死就在瞬息之间了,宁远自顾不得许多,强忍着伤口之痛,左手就地全力一撑。身体便猛的从地上弹射而起,凭空转身,十数发箭矢已扑至面前。宁远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只能双手齐出。右手以所擒之箭为兵器,左右翻飞如电,几乎如同一时刻将数发箭矢打飞,转头又躲过一发,左手前探再接住一发。

  就这么的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的落在了三丈开外。

  眼前的地面上早已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羽箭,而借着夜色,隐约可以看到第四拨的箭雨,已是照着他飞奔而来了。

  “你们真的是欺人太甚…!”

  他本来生长于文明和平的时代,几乎没有与人为敌的想法。纵使遭遇这般大的变故,也是尽量忍让,但求自保。

  可这眨眼的功夫,岂止险象环生,险些就是命丧当场,不禁一丝杀机顿起。

  双眉紧蹙,猛地一个发力纵跃跳起,可能是因为怒不可歇之故,这一跳竟凭空拔起四丈有余,一道惊雷接天连地,第四拨箭雨恰好尽数从他脚下掠过,苍穹雪白如昼,滂沱大雨中宁远那咬牙切齿的表情显得尤为可怖。

  借着高度俯瞰一眼,既看准魏兴龙所在,也没有多想,径直将右手所持羽箭,全力掷了过去。因这雨势较大,只见一道水线激射而出,破空之声啸叫高亢,隐有与惊雷争鸣之意。

  不知是宁远手下留情,还是凑巧如此。魏兴龙正自瞠目结舌之时。但见天空雪白如昼,宁远悬于半空,犹如天人一般。忽觉一道巨力贯过头顶,不禁吓的魂飞魄散,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急仰,一下就失了重心跌落马下。

  好在魏兴龙也是身手了得,落马之前竟然勾住了马鞍,而后借力在空中调整好姿态,稳稳的站在了地上。随即伸手去摸头顶,冷锻精钢所制的兜鍪(头盔;móu)却被不知什么东西撕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盔顶缨饰不知去向。

  “这...这...这厮究竟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人是鬼?”

  魏兴龙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倒竖,一股刺骨之寒由四肢百骸涌入,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还未回过味来,一团黑影乍现,突然自己就被一股巨力扑到。

  由于此时地面满是淤泥,魏兴龙被按在地上,滑出去丈余才算停稳,抬头望去,差点吓得昏死过去。只见宁远满脸怒容,双眼如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漆黑如夜的瞳孔不掺半点杂色,惊恐之下本能的就想去拔剑,才发现双手已经动弹不得。

  原来自己的双手被宁远用左膝和右手死死的顶住,而腾出的左手则紧紧握着一杆羽箭,好像随时都准备照着自己脑门刺下。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从宁远跳起掷箭,再到落地后两个纵跃便跨出十余丈的距离,直接跳入阵中,将魏兴龙拿下,对于旁人来说只是扎眼的功夫,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主官就已经被拿下了。

  “停!停!停!所有人都不得放箭!莫要伤到军使!”

  此时那个银甲掌旗军士见魏兴龙受制,怕乱箭无眼,声嘶力竭的喝止周围士兵。

  魏兴龙闻言则愈发内心激荡,怒道:

  “曹兵马使只管杀贼,莫要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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