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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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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前脚还没迈进厅里,二老爷一只茶碗砸了过去,茶水溅湿了她整个鞋面,她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你还有脸回来?”二老爷景文渊横眉竖目的怒斥金氏,“到了嘴边的肉都能飞了,你还能做什么!”

金氏一步迈进厅里,才发现厅里除了她家老爷景文渊外,长房父子景文滔和景卓阳也都在,抿着嘴,低眉垂眼的见了礼。

“老爷这是哪来的火气啊!”金氏嘴角微勾,笑盈盈的坐了下来,在程家受的那股子气憋得她难受,也只能咬牙受着,她不能在长房大老爷父子前落自家老爷的面子。

金氏很清楚,她的体面都在二老爷身上!二老爷什么也不是,她这个二太太也就什么都不是。这些年,金氏凭着雷霆手段,把伯府里里外外拿捏的稳稳当当,就是让长房看到二房的可用价值。当着长房大老爷父子的面,哪怕二老爷是滩烂泥,金氏都会高高的捧着敬着。

“你还有脸问?临出门时,我千叮万嘱,程家的事儿上姿态可以拔高,但事儿必须得办成,你可好,嚣张跋扈,惹怒了程家不说,连柳家也给得罪了。

没有那个把握,就不要闹得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知道了咱们要和程、柳两家联姻,你说说看,现下这境况要如何收场?”

嚣张跋扈致使程家恼怒拒婚?金氏当即皱了眉头。

这是哪个天杀的乱传话?分明是程言瑾那个小丫头片子扑了她一脸的灰。

沸沸扬扬?不是她闹的吧!她没驳二老爷,而是眼珠子一转对上了景卓阳。

“卓哥儿啊,不是说程家那个丫头对你很是痴迷,怎么就拒婚了呢?”

景卓阳垂着眼皮抿紧了双唇,素未谋面的谈何痴迷?不过是无聊的人传的几句闲话罢了。

“去前老爷说过,柳家那丫头既要摆在明面上,就只能做妾,可那罗氏不知好歹,一脸要做正妻的姿态跪求程家成全。我也是为难,我带了她去,总不能再出手拦着吧?

老爷别气坏了身子,这事儿也不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将门人家七月里事儿多,上山祈祀,月半放灯,总有机会的不是。”只要发生点儿什么,那这婚事可就得重新议起了,金氏一边说着一边瞄景卓阳。

景大老爷拧眉,这种后宅女人的小把戏,虽然很有立竿见影的成效,可伯府若想再进一步,卓哥儿的身上就不能有让人指摘的污点儿。可眼下这局面……

“大哥,这个法子可以一试!”景二老爷看向景卓阳,“卓哥儿觉得呢?”

“试试看吧。”景卓阳起身,抿着唇角应了一声,抬脚出去了。

景卓阳虽然看不上这些后宅里的小手段,可他也承认,拿来对付闺阁姑娘却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我们去书房。”景大老爷睨一眼二老爷,一拂衣袖起了身,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今早收到大皇子让人送来的信,字里行间对咱们的行事有些不满了。”大老爷把一封信推给了二老爷,“你看看。”

“大哥,这……”二老爷眉眼间有些发急。

“派人去查程家的产业。”大老爷手指轻敲着桌面,微拧了眉沉思。

“大哥是要……”

“两手准备吧!”大老爷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临出门前又道:“金氏若仍不能成事,就劳二弟多费心了。”

“大哥放心。”

将军府,梅霜院。

程言瑾一进屋就扑进了江氏的怀里,泪落如雨。

“阿娘……”

看到江氏,程言瑾就只想扑进她的怀里哭一场,紧紧的抱着她,再也不离开。

江氏一脸疼宠的轻拍着女儿的背,“瑾姐儿不哭,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若不是娘这身子不争气,哪里会让你受这般委屈。景家没什么了不起,娘的瑾姐儿值得更好的,他不配!”

程言瑾哭着摇头,她的阿娘哪里有半点不好,纵然是卧病在床,每当她让人回府求告时,都会撑着爬起来去凝晖院求老太君。

“好了,不哭了,有娘在呢,去洗把脸,陪娘用了饭再回去?娘让人做了你最喜欢的醉藕,比你祖母院里的还要甜。”

程言瑾眼眶再次泛红,这么好的阿娘,却被人送上了断头台……

不,绝不能再这样!这一次谁都不能再来害程家,害她的阿娘!

“嗯,阿娘这里的最好吃了。”程言瑾亲昵的蹭在江氏的肩头,“女儿给阿娘送的汤,再难吃,阿娘也要一滴不剩的都吃完哦。”

“瑾姐儿一片心意,娘哪里舍得浪费点滴。”

饭后,程言瑾服侍着江氏用了药,又服侍着她歇了午觉才出了梅霜院。

午歇过后,程言瑾掐着老太君醒的时间点去了凝晖院。

“祖母,咱府里是不是有块家主令?那是做什么用的啊?孙女儿能看一眼吗?”程言瑾一边给老太君剔着核桃仁,一边笑盈盈的问着。

老太君心咯噔一下。当年老头子出征前把那块牌子交到她手上,说它攸关程家生死,不能有失。若他回不来,就让她代传给长子嫡孙。

他没能回来,他们都没能回来!她要传给谁?长房没有嫡孙,只有一个瑾姐儿!那牌子就像是把锋利的匕首一般扎在了她的心窝,一碰就如同剜心一般疼痛。她刻意去遗忘,十年来从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

“你从哪里知道的?问这个又做什么?”

“就小时候有次练完剑去书房,偷偷听祖父跟父亲和三哥讲过,什么都还没听明白呢,就被祖父发现了。”程言瑾看一眼老太君,“如今祖父与父亲都不在了,三哥也失了智,不如祖母就跟我说说,没准儿有用呢!”

“能有什么用?休得胡闹!”

老太君一脸不许再问的凝肃模样,程言瑾只得收了心思,心里又难免有些戚戚,连问都不让问的重要东西,前世老太君却给了她!

想起那些,程言瑾眼角有些酸涩,泪意似要涌出。

“以后不许再问!”老太君看程言瑾红了眼眶,仍是硬起心肠断她的念想。

“祖母,十年前是父亲亲刻了小木剑,是祖父教孙女儿挥出了第一剑,可孙女儿都要记不清他们的音容笑貌了……如果他们都还在,咱们程家会是什么样子呢?”

十年前那一战,朝廷说祖父贪功冒进,中敌埋伏,害死了整整两万人,可程言瑾就是不信。从祖父写下的用兵纪要上可以看出,祖父用兵一向谨慎,几十年都是稳中求稳,为什么就只那一次会冒进?说程家贪功,当年程家一门四将,已显赫得让祖父时时拎着他们耳朵叮嘱,出外行事不可与人争高下。还会去贪什么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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