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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乌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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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竖子可恨!”五老爷气得胡子直颤,怒指着萧翌喝骂。

“不成器!”三老爷也附和了一句。

“成不成器的,叔父管好自家儿子就成了,至于我,就不劳你们操心了。”萧翌微眯了眼睛,就不信你们今天不是为了他们来的。

“你,你……”五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手指一转找上了陆氏。

“陆氏,你还有脸坐那儿,这都养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陆氏秀眉一挑,可不待她开口,萧翌眯着眼睛起了身。

“五老爷,这里是清晖园,看不惯可以走,没人请你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一次对母亲不敬,就请搬出这临郡王府去。”萧翌脸一抹,连叔父都不喊了。

五老爷胡子直颤,想继续,可他浑不过萧翌,又不占理儿,只得作罢。

萧翌斜一眼泰然坐着看热闹的三老爷,说道:“世人都说临郡王府的规矩都喂了狗,如今五老爷当面对长嫂不敬,三叔父都能面不改色的坐视,可见世人没说错。”

规矩?这府里最没规矩的就属你了,三老爷扫了一眼萧翌冷哼了一声。

“母亲,这点心不错,翠姨的手艺就是好。”萧翌给陆氏递了一块点心,自己也扔嘴里一块,理都不理那两位,扭头跟陆氏夸起了点心。

“这可不是你翠姨的手艺,这是环儿学着做的,真是难得,竟对了你的口味,那儿还有,一会儿都给你装走。”

“多谢母亲。”萧翌咧着嘴笑的很是恣意,好似他回府就是为了陪母亲用点心一般。

五老爷看一眼三老爷,虽然没说话,可那表情赫赫在说,你看他那样儿,看他那样儿……

“咳,大嫂,我跟五弟今天来,有两桩事儿,一是想跟你说说小六的婚事儿。他都二十了,总这么吊儿郎当的不是个事儿,幸许娶了亲就能稳妥了。”三老爷看了一眼萧翌,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又继续说道:

“五弟妹娘家有个侄女儿,我瞧着很不错,她前几年来过府里,大嫂也是见过的。”

萧翌将手中的点心扔进嘴里,接过婢女递上的布巾擦了手,端过清水漱了口,才看向了三老爷。

“五婶的两个侄女儿,一个出嫁不到一年被写了休书,一个还没及笄与人有了首尾,三叔父说得是五婶的哪个侄女儿?”

“说什么混账话,人好好一个黄花闺女。”五老爷急了。

“黄花闺女能鼓了肚子?”萧翌嗤了一声。

“自己亲儿子做下的事儿,连我这做伯娘的都知道,五叔不知道?还是说五叔明知而为,既收拾了乱摊子,还塞个孙子过来承继香火?”陆氏一脸的嘲讽,摆在面上的事儿,当谁看不破呢。

心思被说破,五老爷不爽的冷哼了一声,“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做不出这等浑蛋事儿来。一句话,应不应?”

“嗤!小爷没有替人养野种的爱好!”

“一口一个野种,什么教养。”

萧翌眼中露出一抹鄙夷不屑,只管当爹不管娶,这种教养他还真没有。

“翌儿的婚事,有宫里做主,连我都说了不算。”半年前,陆氏进宫,太后的确提过给萧翌物色亲事,却并没有后续。

宫里做主,萧翌这婚事就没有可操控的余地了,三老爷有些不快。

转念一想,萧翌一天不娶妻,一天不能承爵,他也才有机会搏上一搏。宫里越是挑剔萧翌的婚事,于他越是有利。

“喏,你的。” 五老爷从衣袖中抽出几张单子拍在了萧翌面前。

萧翌的父亲去逝前,将府里一切交给了郡王妃陆氏。府里的中馈陆氏亲自捏着,府外的产业一直由陆氏娘家兄长帮忙照看,前几年陆舅爷试着把部分产业交到了萧翌手上,没出几天,那产业就被三房和五房连哄带骗的给拿走了大半。

没办法,陆舅爷只得继续替萧翌管着产业,萧翌按花用定期找他领银子。

“倚翠阁……”

萧翌刚念出名字,三老爷的脸上有了一分不自然。

三老爷好酒,五老爷贪色,在这点上三老爷很是看不上五老爷。

五老爷院子里已经有三房妾室,通房无数个,换句话说,无论是他院子里的婢女还是五太太院子里的婢女,大半都是他的通房。就是这样也挡不住他去外面寻花问柳。

“哟,这是我的单子,真是辛苦五叔父亲自送来,叔父自己的单子呢?要不一并给我,我请了。免得五婶再满院子里追着叔父跑。”萧翌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

“你以为我是你?成天游手好闲的没个正事,我忙着呢,没空。”五老爷老脸挂不住,哼一声,转过了头,暗恼没把单子全挂他头上,反正他也看不出来。

“城东的红袖招添了几个新面孔,有个唱曲儿的,那声音真叫个绝,还有个舞娘,那小身段,啧啧……

可惜五叔父没空,不然真该去瞧瞧。”

五老爷唇角僵了僵,红袖招不能挂单,每次都得要现银,花自己的银子,肉疼。

三老爷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题,一脸凝重的看着萧翌。

“小六,你三哥在顺天府关着,你知道吧?”

萧翌耸了耸肩,两手一摊,“官家两张嘴,那银子可多了去了。舅父离京了,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三叔父这个我可请不了。”

“小六,你三哥被关进去三天了,都不知道被折磨成啥样了。”三老爷很心疼,一脸的愤慨,不过就是打了个人,凭什么就被关进了顺天府大牢,一关三天还不让见。

萧翌一脸的愕然,“他们不让三叔父见三哥?这不能够。”

随即,又抿着嘴咂了咂舌,说道:“这三哥就不会办事,好歹是皇后娘娘的堂侄子,大庭广众下把人揍了。

不占理儿,揍完还不跑,坐那儿等着顺天府官差拿人。我都教过他多少次了,看谁不顺眼,蒙头套麻袋,拖到小巷里往死里踹,他就是不听,你说三哥是不是傻?”

三老爷颌下的胡子一抖一抖,一时找不出话来驳萧翌,可他心里气啊,这萧翌从小浑到大,不用说世家公子了,就连宫里的皇子他都没少揍,却一点儿事都没有,怎么轮到他儿子,就被关进了顺天府大牢?还不许探视!

老天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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