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罗氏低垂着眉眼轻拍着柳如兰的手背，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以凶狠的眸光警告着她不要再乱说话。
“原是表兄妹……”
“纵是表兄妹，年岁也不小了……”
“表兄妹也早到了该避嫌的年纪，遑论这样当众抱在一起，不论什么因由，终究不妥。”
……
程言瑾勾了勾唇角，她早就知道一群八卦心泛滥的后宅官太太，还指望她们能厚道的闭上嘴吗？
她却是很期待，罗氏接下来又要如何圆。
“幸好他们早有婚约，不然还真就不妥了。”
呵！早有婚约？程言瑾唇边噙了一抹苦涩的笑，竟是一模一样的话，只是前世说这话的是将军府二太太刘氏。
前世，被算计的是程言瑾，被人诟病着嫁进景家的也是她程言瑾，而柳如兰明明早就与景卓阳有私，却以懂礼识大体的恣态早她两年入府。
她永远忘不了，她大婚之日，柳如兰产子，所有人都围着一个妾转，把她这个名媒正娶的妻丢在了清冷的喜房之中，堂没拜，盖头没掀，她蒙了一天一夜，饿了一天一夜。
等到盖头掀开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却是，‘这是你的嫡长子。’
“三姐姐……”程言画轻晃着愣神的程言瑾。
程言瑾回神，扭头冲着画姐儿轻浅一笑，“我是替柳家姑娘委屈，你瞧啊，边上明明有婢女，却是生生让她名声蒙了尘。”
程言瑾压低了声音，程言画却不会，立时叫了一声，“对哦，那婢女……”程言瑾迅速抬手掩了程言画的口，“不可说。”
都是在后宅府院里打滚的官太太，哪家官员的后宅里没有见不得人的阴私，都抿了唇，拿眼在柳如兰与婢女环儿身上来回的逡巡。
虽然没有人说什么，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罗氏白着一张脸，嚅了嚅唇，狠狠的瞪了一眼环儿，半拖半揽的带着柳如兰走了。
“呸！什么清流柳家，简直肮脏透顶。”
“青天白日的就……”
“夭寿哦，有婚约也不能污了别人家的园子啊，何况谁又知道真假呢。”
“有没有婚约可不会凭着柳太太一张嘴，我瞧着方才那位似是景家玉郎。”
“我可瞧见了，方才是柳家姑娘死死抱着不松手，那位可没碰她半分。”
“景家玉郎！天哪！这柳家真是作孽。”
“唉哟，先前说是青梅竹马，闹到程家要成全，现在又闹这么一出，这柳家脸皮也忒厚了！”
“听说柳大人即将调任京职，会不会……”
“听说啊，柳大人只所以能调任京职，靠得是裙带关系。”
“哪府的裙带？”
“嘘，不可妄议。”有人伸手向上指了指天。
唉哟，唉哟……
瞬时唉哟声响成一片，再没人议论柳家，全都默契的转了话题。
人情冷暖如斯！
柳太太刚走，刘氏便带了程言瑾与程言画向黄太太告辞，理由是早就想好的。
府中祠堂拜祀，不可回得晚了。
“瑾姐儿，这事儿你怎么看？”刘氏双眼锁着程言瑾，不错过她脸上任何的变化。
程言瑾抿了抿唇，“不过是人生如戏！”
人生如戏！
刘氏眸光闪了闪，程言瑾确然是不同了，看事儿如此的通透犀利！
柳太太再怎么戏精，终是连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都没能骗过，何况在场的谁又不是人精呢！
回府后自是少不得往凝晖院走一趟，将今天在黄家生的事儿说上一说。
知道没有自家什么事儿，文老太君低垂着眼皮，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听说书先生讲故事一般。
所有人都行礼告退，程言瑾留在了最后，将湖边黄家公子的事儿向老太君说了。末了直言开口问道：
“祖母，黄家这桩婚事是何人提说的？”
见老太君等着听下文，程言瑾又说道：“孙女儿觉得，黄家怕不会轻易罢休。”
老太君笑着摆了摆手，“不会的，这桩婚事是那黄太太托了你姑母，你姑母与她相识十多年，就算是看着你姑母的面，黄家也不会把事儿闹出来。”
程言瑾抿了唇，难怪程湘沅那么上心，原是她亲自做得大媒。她是被黄太太蒙蔽，并不清楚黄家二公子的真实情形？还是觉得再正常不过？
这些话程言瑾只在心里过了一遍，并没有同老太君露出一星半点。
又说了几句话，程言瑾便回了竹一院。
洗漱完，刚在暖塌上歪了，晴兰便走了来，伸手就抽走了程言瑾手里捏着的书本。
“各地前来奉账的管事已陆续抵京，明天开始要同管事们核账，要出府打理铺子生意，那御衣坊也得要再跑一趟，再有不到半月便得开始准备腊月里的各种节令，祈福，祭祖，府里林林总总的事儿都堆到了一起，姑娘只有在冬月里把府外的事儿都理顺了，进了腊月才能应付得过来。”
呃……
程言瑾听晴兰念叨完这长一串，不由抬手捏了捏眉头。除了这些，她还有景家那个麻烦精要料理，还要彻底抹除会让程家覆灭的因子。
从前不知道，现下接了这掌事，才知道祖母从前有多辛苦。
还好府里的中馈有刘氏打量，不然所有的大小事都来找她，真能忙晕了。
接下来的几天，程言瑾不是在铺子里规划生意，就是在府里接见各地前来奉账的管事。
这几天，景家与柳家也在忙碌着。
柳家忙着嫁女。
景家忙着迎妾，纵是良妾，也终是妾。
真是难为柳家竟是同意了。
听到这消息时，程言瑾眸底一片冰凉。柳如兰在黄家算计景卓阳时，她推波助澜的添了一根柴，原以为送了景家一房妻室，总能让她得个安稳。
不成想，这景家却是抬妾。
空着嫡妻的位置，这是仍不死心啊。
纵是如此，也没能破坏掉程言瑾的好心情，衣铺与炭铺的盈收，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可以说是基本上解了程家的银钱危机。
再有就是程言墨顺利通过了国子监的考教，入学的函文，很快就会送进府中。
只要程家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发展势头，何惧他景家一个没了后继的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