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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耗尽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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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白天变树躲藏,午后雨时探路和休息,晚上继续前进,就这样一路向西前行了二十多天。从海上带来的鱼肉加上族人一路上未雨绸缪捕捉的小鱼和小动物都已经消耗殆尽、所剩无几,根据草原的情况来看,大家很快将要面临饥饿。因为在这些伏地小草中,动物很难藏身,所以,眼前的草原中基本是没有动物的。

和二问卢四和烟大:“离极冬还有几天?”

烟大挠头说不知道,卢四想了一下,说:“大概还有十天左右吧,根据天空中炙日和寒日的距离,准确地说应该是十二天就是极冬了。”

和二摇头说:“我们不能再休息了,必须晚上赶路。”

林二自杀了,他是族人中第一个可以肯定是自杀而亡的人。他的两条腿肿得和他的腰一样粗,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流着脓水的线条,正是这些感染的伤口导致了林二的死亡。这些伤口是林二自己刻的,所以林二是自杀的。

大家星夜兼程继续走了四五天后,食物已经完全吃完了,捕食的难题再次摆在众人面前。

托三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正能够召唤动物,因为在这里他没有召唤来任何动物,哪怕一只老鼠。

“也许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动物,”托三安慰自己,他不能失去“召唤动物”这项本领。

“什么动物能在这样的草原里生存下来?”托三继续开导自己,顿时,他豁然开朗了。

大家开始想办法捕捉遁地的小兔小鼠,也想办法捕捞水里的尖嘴鳃鱼等小鱼。不再有人埋怨卢四以前的斤斤计较,没有他的吝啬,食物早就耗尽了,大家也挨不到今天。

相大等人躺下不走了。

烟大看着躺在地上不肯再前进半步的人,问和二:“怎么办?”

和二说:“你们不走了吗?我可走了!”他威胁大家,这句话的效果很好,有几个人吃力地爬了起来。不知谁说了一句:“让我死了算了。”刚站起来的几个人又躺了下去。和二忍住内心的悲苦,严肃地说:“你们再不走,我可真走了。明天就没有可以供你们躲藏的大树了。”地上的人都不动。

卢四叹口气,说:“这一路都是上坡,地势越来越高,湖也越来越少,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湖了。不如在这里挨到极冬吧?”

烟大说:“和二,我觉得卢四说的也对。你觉得呢?”

和二思忖良久,他摇摇头。趁着族人休息的时候,和二将烟大和卢四等人叫到一旁,他要说服他们继续赶路。和二说:“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赶路,不能在这里耽搁。你们看看,一路上的湖越来越少,像这样的小水荡都是间歇性的,里面根本就没有鱼。我不说这点水够不够变成大树,单说食物这一项,我们就熬不过去。”

“可是大家都不走了,你能怎么办?”卢四无奈地说。

“你们想一想,如果大家知道前面就是森林,就是可以居住的地方,还有充足的食物,大家一定精神振奋,士气高涨,要不了几天就能走出草原。”和二说。

卢四点头说:“那是肯定的,像大家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是不利于早日走出草原的,也不利于以后的生活。”

烟大说:“废话,道理大家都知道,只是探路的托大他们三组人,一组都没有回来。住所在哪里,谁都不知道。难道骗大家说我们找到住所了?”

和二盯着烟大,一本正经地说:“烟大,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就告诉大家已经找到住所了,让大家打起精神来赶路。”

烟大连忙说:“我没这么说,这是骗大家,这事我们不能做。”

和二说:“你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卢四听出和二的意思了,他问和二:“那你是怎么想的?”

“森林肯定在前面,住所肯定就在前面,食物肯定就在前面。早说、晚说都一样。”和二说。

两人瞪大眼睛看着和二:“这样可以吗?”

“应该可以吧。”和二看着两人圆鼓的眼珠子,略有犹豫。

烟大说:“那要是被大家发现了我们在骗他们,怎么办呢?”

和二指了指人群,对烟大说:“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像他们这样拖拖拉拉,早晚大家都会死在这片草地上。”

烟大看和二着急的样子,连忙说:“我知道……”

和二把脸一正,说:“所以啊,不如我们占据主动,带着大家朝着希望前进,拼这一把;总比被那些懒人拖累,把大家困死在这里强吧?”

卢四说:“可是,你会当着大家的面说谎话吗?”

和二顿了一顿,说:“那就你来说。”

卢四的表情僵住了,烟大看着卢四自讨苦吃,呵呵直乐。

和二说:“或者你来说。”和二指着烟大,烟大立刻闭嘴。

卢四定定神,说:“想想也对,就算是欺骗,也是为了大家好。”

烟大看看和二,又看看卢四,说:“现在就说吗?”

“你傻啊,你现在说,谁会相信?”卢四阻止烟大,“探路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你准备告诉大家住所的消息是谁传来的?”

烟大讪笑,说:“没考虑这点。”

和二对烟大说:“你看看能不能说服花休,让她来说。”

卢四对和二竖起拇指。

烟大点头,轻声说:“对啊,花休的话大家应该会相信的。”

烟大回来说:“花休非常赞同和二的看法,她说为了族人的未来,这个方法值得一试。但是,她说她不能撒谎。”

卢四瞪大眼珠子听烟大说话,烟大最后一句让他噎住了。他急不可耐地问:“为什么啊?”

烟大双手一摊:“我哪儿知道啊?”

“一定是你没有说清楚,没有给她讲明利害关系。”卢四指责烟大。

烟大白了卢四一眼,不搭理他。

和二说:“那就算了。”

卢四狠了烟大一眼。

树根世界里,和二和托三交流。和二告诉托三自己的想法,他让托三把这些信息传递给每个人,就说前方已经是森林了,大家只需要再赶几天的路,就能到达安全舒适的住所。托三笑和二想得太简单,在树根世界里,除了始终能保持清醒的和二,他还没有成功地向其他人传递过一丝信息。

托三在叶三的气泡上发现了叶三对颅山倒塌原因的猜想:黄立木树的断枝在英雄之柱里生根发芽了,因为黄立木的汁液能腐蚀颅山,所以黄立木的根就能钻进了颅山山体里面,最后撑破了洞顶。族人看到的洞顶那些像血管一样的阴影就是黄立木的根。”

托三触碰到相大的身体,紧束感后,托三见到了安全的流水洞,热闹的人群、丰富的食物……托三反复想着一句话:“西边不远处就是森林,森林里有足够的果子和动物,森林里有平坦的树杈可以搭建流水洞一样的住所……”他试图将这些念头留在相大的体内。

傍晚时分,和二再次劝说大家要朝西前进,前几天闹腾得最厉害的相大居然站起来,虽然看上去心事重重地样子,但他并没有表示反对,而是跟随大家准备赶路。躺在地上的人说:“不是说好不走了吗?等到极冬再走。”相大懒洋洋地说:“走吧,前面就是森林了。”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感觉得到。”相大神秘兮兮地说。

和二与托三互使一个眼色,两人会心地笑一笑,都认为是托三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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