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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你们(的手表)是一对?(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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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一完,全班就默契地当刚刚啥也没看见。这种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大家该做题的做题,该接水的接水,该擦黑板的擦黑板,一切都跟暂停的视频被按下了播放键一样重回正轨。

林瑾瑜把水杯还给了许钊,把他轰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许钊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但在林瑾瑜的瞪视下暂时偃旗息鼓了。

下午夏老师来换新学期的座位,因为第一次月考还没考,因此学习小组大体先不作变动,就把大位置换了一下,组内只做了细微调整。

张信礼被和班上一个叫陈叶威的同学换了座位,调到了林瑾瑜的正后方,和他隔了好几排。

林瑾瑜没法再像之前一样借着各种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偷偷去看张信礼了,如果不特意回头,他就无法看见他的身影。

经此一事,和之前相比,张信礼看起来对他更加冷漠了……也不是冷漠,是就跟两人不认识一样,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开学都个把星期了,一个班七八十人,愣是没人看出来林瑾瑜和张信礼其实早就认识。

林瑾瑜很苦恼,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跟人家道个歉吗?如今整成这样,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又从哪里道歉起。何况就目前这个情况,许钊这个记仇大王看张信礼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怎么跟他解释其实张信礼跟他关系很好?

一边是从小一起野到大的发小,一边是……

是什么呢……林瑾瑜想:朋友?同学?兄弟?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没有哪个朋友同学兄弟会这样照顾他的,是兄长吗……好像也不太一样,张信礼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跟他只差了一岁,现在又是同一年级,应该算同龄人。

到底是什么呢……他还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就听赵叔在前面驾驶座上叫他:“小瑜,林总刚来消息说今天不回来吃饭,叫我带你去吃点,咱就先不回家,去外面吃吧,想吃什么尽管说。”

林瑾瑜看着他耳朵上一亮一亮的蓝牙耳机,说:“等……张信礼来了再说吧,看他想吃什么。”

赵叔说:“他不去,小张说他有事去了,晚上才回。”

什么有事去了……林瑾瑜愣了:“有什么事?”

“没说,”赵叔说:“不好问,我只是个司机。”

“那他去哪儿吃饭?”

赵叔说:“他说他自己吃。”

林瑾瑜便不说话了,他觉得张信礼是在生气,以至于连跟他一张桌子吃饭都不愿意。

赵叔在前面问他:“西餐还是中餐?粤菜想吃吗?”

林瑾瑜有点闷闷地说:“随便。”

“别随便,随便最不好安排。”赵叔思考了一下,说:“去……要不先开着吧,你慢慢想。”说着打方向盘开车上路。

“好。”林瑾瑜说完看着窗外,无数黑白色校服的学生挤在一起,各自往各自的方向去,可没有张信礼的身影。

……

第二天是每周一次的珍贵假期。

那天张信礼差不多晚上七点半才回来,林瑾瑜想问他干什么去了却张不开这个口,张信礼也没有跟他说。

周末不用早起,林瑾瑜一觉睡到十点多,趿拉着棉拖走出房门时,发现张信礼竟然不在。他的房间整整齐齐却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

又上哪儿去了……难道出去玩了?不会吧,林瑾瑜琢磨不出头绪:他在这儿一个人也不认识啊,谁会约他出去啊。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答案,卷子还有一大堆没写,在他房间桌上堆积如山。

难得的休息日,林怀南夫妇出门前特意叨叨了一通让他把作业写完,回来只等签字,林瑾瑜吃了饭,只得坐到桌子前面去磨作业。

一边写他还一边想:这家伙到底干嘛去了,会有人约他出去吗?如果没人约,他一个人出去干嘛?如果真的有人约,会是谁?

他就这样三心二意地写着作业乱想,一直想到周嫂上门做晚饭。

林瑾瑜吃完晚饭,张信礼回来了。早春的冷天,外面刚开始有点回暖的意思,可还是湿冷,张信礼却一身都是汗。

林瑾瑜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换了鞋进门,把脱下来拿在手上的薄毛衣搭到架子上,把空气能一开就笔直进房拿衣服。

还真出去玩了,到底跟谁啊……林瑾瑜直起身来伸长脖子去看,看见张信礼从抽屉里拿了衣服后进了卫生间,没一会儿花洒开了,喷出的水流哗哗地响。

他放了手机,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趴到门上准备探听点情报,还没趴稳当呢,谁成想门忽然开了。

潮湿的热气扑面而来,林瑾瑜被人撞了个现行,十分尴尬,一时没想到说什么。张信礼穿着裤衩站在门口,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林瑾瑜站在他面前,看见他身上从脖子到胸口全是一层一层的汗珠,有好些汇聚成一股股,顺着胸口与腰线一滴滴滑落下来。

张信礼看他一直不动,于是开口说:“让一下。”

林瑾瑜还是没动,张信礼便伸手拨了一下他的肩膀,从他身边挤了过去。

林瑾瑜忍无可忍,问:“你干嘛去了?”

张信礼说:“跟你有关系吗?”

林瑾瑜语塞,张信礼出去拿了条擦水的大毛巾回来,见他还站在门口,便问:“有事?”

……我看是你有事才对吧?林瑾瑜说:“你到底干嘛去了?”

“没干什么。”张信礼说着就准备关门。

林瑾瑜眼疾手快一把挡住了,他把门撑着,夹在门口十分严肃地说:“我可警告你,高中生禁止早恋,被发现了是要受处分的。”

不怪他这么猜测,中学生每天两点一线的,社交范围能有多广?这一个多星期他也就看见两个女生跟他关系不错,尤其乔嫍那个直线不拐弯的性格,周末玩的时候没准真叫上他。

张信礼神色有些奇怪,他说:“你以为我在谈恋爱?”

林瑾瑜说:“我不知道你是‘在谈恋爱’还是‘准备谈恋爱’,我只想告诉你两个字:不行。”

张信礼问:“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我本来瞎几把猜的,难道确有其事?林瑾瑜眼皮一跳,振振有词地说:“还问为什么?你不知道高中生禁止早恋吗?你不知道早恋是影响学习的吗?”

“是吗,”张信礼说:“你不早恋,也没见多热爱学习啊。”

???

林瑾瑜莫名其妙被鄙视了,很是不爽,道:“你别扯开话题,现在是在说你,不是在说我。这是原则问题,别顾左右而言他。”

张信礼看他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故意气他说:“跟你没关系。”说完不等林瑾瑜回话就“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下可把林瑾瑜气得不轻,老子这是关心你才来问你一句,好不容易放假,你以为我愿意放着游戏不打,放着电影不看在这里跟你瞎几把叨叨呢?爱说不说,不伺候!

他隔着门给了张信礼无数个白眼,转身回了客厅,一屁股躺在沙发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开始玩他的手机。

……

周日下午按老规矩有自习课,林瑾瑜赌气不想跟张信礼一起去学校,他连中午饭都没在家吃,打了个电话跟许钊在外面约了饭就背着书包出门了。

胡吃海喝一顿后两人直接一起打了个车去学校,谁也不麻烦。

“你卷子写完了没?”许钊一边把东西一股脑摊到桌面上一边跟他聊天:“明天就交了。”

还没打铃,林瑾瑜本来趴在桌上,转身瞄了眼他那一桌子“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试卷,懒洋洋地说:“写差不多了吧,你怎么空这么多……”

“实在做不进去啊!”许钊说:“说实话,每次一到周日我就会怀疑自己周五的时候把作业带回去的意义到底在哪里,我在家根本就没动过它。”

林瑾瑜损他:“因为你每次带的时候都没点自知之明地以为自己会做。”

许钊做了个鬼脸,没否认。

林瑾瑜重新趴回去,拿了支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纸上乱画。

许钊发现林瑾瑜最近总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好像玩啥都提不起兴趣,颇有点生无可恋的趋势。

他拿笔戳了戳林瑾瑜,试探着问他:“你到底咋了?”

林瑾瑜有气无力地说:“什么咋了啊?”

许钊问:“你爸妈吵架了?还是训你了?”他一连猜了好几个:“要不是打你了?”

“没呢,”林瑾瑜说:“瞎想些什么。”

许钊道:“你最近很不对劲啊,别是……失恋了吧?我|靠你啥时候有情况的我都不知道,跟谁啊?是咱们班的吗?”

林瑾瑜简直服了他的想象力了,他转过来,拿书当头给了许钊一泰山压顶,道:“你想象力能再丰富点吗,我没怎么,就是……”他话说到一半,正好看见张信礼背着书包从后门进来,林瑾瑜越过许钊盯着张信礼的身影,恶狠狠地说:“就是郁闷、愤怒、不爽,而且是不爽极了。”

“什么郁闷愤怒不爽……”许钊顺着林瑾瑜的视线回头,也看见了张信礼,瞬间他的脸色也变了,许钊道:“我|靠,是因为这家伙啊,早看他不顺眼了。”

自习铃声响了,班主任拿着备课本进了教室,全班半秒之内就安静了,林瑾瑜转回去,拿出上次的数学错题开始复习。

许钊则往张信礼那边看了一眼,眉头一皱,鬼把戏计上心来。

林瑾瑜仍半死不活地趴在座位上琢磨那些记不住的公式和数值,对此一无所知。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教室里气氛松了松,林瑾瑜独自溜达出去上厕所,回来时见张信礼不在,许钊则鬼鬼祟祟地趴在桌子上,手捂着课桌抽屉,不知在搞什么花样。

林瑾瑜敲他桌子,问:“你这什么姿势?搞什么鬼啊?”

许钊冲他挤眉弄眼一番,从桌子底下悄悄递给他一本数学练习册。林瑾瑜接过去一看,封面上“张信礼”三个大字龙飞凤舞,跟他记忆里如出一辙。

他大惊道:“你搞什么飞机?”

“嘘,”许钊说:“拿着,我刚刚趁他不注意偷过来的,我跟他虽然有过节,可你们俩不熟,他肯定想不到在你这儿。等下放学趁人不注意我悄悄扔到垃圾桶里去,周一他交不出作业看他怎么办,出口恶气。”

林瑾瑜无语:“这不好吧。”

“哎没事,他想不到的,”许钊说:“万一他真怀疑你,搜你书包,你就推到我身上,全赖我。”

林瑾瑜还是想说不妥,他跟许钊掰扯了一会儿,还没掰扯清楚,上课铃响了,班主任就跟幽灵一样忽然出现在教室后门,瞪得全班都噤声了。

林瑾瑜不得不缩缩脖子转回去,暂时终止这个话题,想着下课了再好好跟许钊说说,实在不行他就偷偷摸摸给张信礼放回去。

他偷着大概翻了一下,那本数学练习册上老师布置的地方张信礼都做完了,基础题都是对的,最后几大题上却有两种笔记,一种龙飞凤舞,一种娟细秀气,林瑾瑜认识,那是沈兰夕的笔记。

他想起那天体育课上看见的画面,他俩坐在一起,挨得那么近,大概就是在讲这个吧。林瑾瑜莫名觉得不高兴,刚上没几节课,老师讲得其实也不深,这些题我也会啊,干嘛不问我?

他很慢很慢地挪着转动脖子,偷偷往后看,也许是因为写完了所以暂时用不到这个的缘故,张信礼坐在座位上写别的写得好好的,看起来并没有发现有东西不见了。

林瑾瑜心事重重,一节课下来啥也没干。他一直在想待会儿该怎么做才能在不暴露他和张信礼认识这个事实的前提下说服许钊。

还剩最后一节自习,下课铃一打,林瑾瑜就准备拉着许钊开始地毯式叨叨,可他刚拽住许钊的袖子,还没来得及张嘴,就看见体育委员拿着班级名单走上讲台,说:“大家注意一下,这周轮到咱们班打扫学校环境卫生了,最后一节自习课不上,大家马上拿了扫帚去各自负责的区域集合,检查合格才能回家,安排表我给大家念一遍,一会儿贴门上。”

许钊跟一拨人立刻欢呼:“哦耶!不用上自习了!”

林瑾瑜和其他人却叫苦不迭:“与其打扫卫生,我宁愿上自习……”

教室是待不成了,不打扫也不行,不合格不让回家,早扫一秒就多一分早回家的希望,大家立刻闹哄哄地起身,去拿扫帚和簸箕。

林瑾瑜跟许钊、黄家耀因为都是最后分到这个班上的,因此学号都靠后,跟张信礼分在了一组,一起去扫那块通往教学楼,还带绿化草坪的斜坡。

许钊一听跟张信礼一组,骂骂咧咧直说冤家路窄,林瑾瑜倒松了一口气,起码这下他们进度是一致的,彼此都知情,不存在许钊先扫完,然后偷偷拿了练习册去扔的意外情况了。

几人各自拿了大扫把和簸箕,走到斜坡那儿,这是一条长五十多米的水泥斜坡路,坡度适中,不算陡,斜坡侧面修了茂密的绿化草坪,草坪靠近平地的一端还中了一排半人高的灌木。

许钊显然是那种偷懒我第一,干活别找我型,一到地方就拖着扫帚,跟个大尾巴狼似的满地方转悠,黄家耀是组长,给他们每个人分了区域,通力合作扫干净就成,许钊却偏偏待不住。

他一会儿这儿蹿蹿,一会儿那瞅瞅,一会儿又找林瑾瑜聊会儿天,说笑话惹得一群人哈哈笑,多动症一样到处飞。

林瑾瑜本来扫地效率就不怎么高,再被他这么一打岔,效率就更低下了,十多分钟过去了也没扫多少地。

黄家耀忍无可忍,亲自去把他提溜回来扫地。许钊拿着扫把没扫十分钟就旧病复发,不知怎么的,操着扫帚跟林瑾瑜打起架来,一招秋风扫落叶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垃圾又扇得到处都是。

林瑾瑜自知过火,赶紧停手扫地,扫没几分钟许钊又来招他,黄家耀说了他们好几次,每次有效时间都只有那么一小会儿,过了那一小会儿许钊又跟多动症似的,扫着扫着又闹起来……而且他每次捣乱都故意把垃圾往张信礼负责的那个区域扇,虽然不多,就零星几片叶子,可老这样真的很让人恼火。

……这样来来去去了好几次,全组都被他们拖得交不了差,又一次打打闹闹过后,临近的别的组都开始劝许钊,许钊每次都虚心认错,但是屡教不改。

黄家耀本身不会训人,拿他没办法,杵着扫把愁眉苦脸站在一边。就在这僵持之际,张信礼扫完他那块地方最后一片垃圾,拎着扫把朝许钊和林瑾瑜的方向走了过来……其实他是这组里扫得最快也最干净的,要是没人捣乱他早些时候就应该扫完了。

林瑾瑜正拿着扫把打许钊屁股,喝令他赶紧滚回去扫地,一转头就看见张信礼面对面,笔直往他们这边走……那个表情说他没生气真是鬼都不信。

他赶紧低头装乖,临时死命扫了几扫帚,许钊还要来逗他,被林瑾瑜一扫把打了回去。

他感觉到张信礼站到了他身后,许钊也站住了,以一副不屑又不在意的表情抬头往上看,林瑾瑜知道他那是在看张信礼。

张信礼说:“好好扫你的地,少到处发疯。”

许钊支着扫把道:“关你屁事。”

张信礼说:“关我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

许钊说:“不好意思,我们三个一块回家的,我只浪费你的时间。”

林瑾瑜听不下去了,他说:“喂……”

许钊示意他别说话,只单单对着张信礼说:“我们一条裤子穿到大的自己人,你这外来的少插嘴,不想扫你就自己扫完走人啊,又没人拴着你。”

黄家耀本来想制止他的,这会儿也不好说话了,因为他跟许钊确实是可以换裤子穿的兄弟,张信礼则只是普通同学,跟他们的关系疏远许多,就算他觉得现在许钊的做法欠妥,也不好明着拆他的台。

许钊还在火上浇油:“我跟鲸鱼怎么闹关你什么事,认识你吗?你可以走啊,怎么,你脖子上拴着狗链子啊?”

张信礼说:“你……”

林瑾瑜说:“喂,你过分了吧?”

“没啊,”许钊道:“咱不都看不惯他吗,鲸鱼,我给你出气呢,别担心,他就算怂,光会打小报告告诉夏夏也没事,反正都赖我,大不了写检查啊,谁怕谁。”

张信礼看着他,松手把扫把扔在了地上。林瑾瑜右眼皮直跳,感觉要出事,眼看张信礼要走上前来,他忙一把拦在他跟许钊之间,对许钊说:“算了吧,你赶紧滚回去扫地。”

许钊不走,他抬眼看着张信礼,说:“谁怕谁?”

林瑾瑜道:“你给我滚回去扫地!”

许钊道:“鲸鱼,你咋了,专帮着他说话,你们认识?”

一边是他最好的发小,一边是……这可怎么办才好。林瑾瑜一时语塞:“我……”他还没“我”出个一二三来,张信礼先开口了,他看着许钊,道:“不认识,只是同学。”

林瑾瑜有点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看见张信礼根本没看他,他的视线越过了林瑾瑜,跟许钊撞在一起,咔咔咔全是火星子。

“想你们也不认识,”许钊撇了撇嘴,把林瑾瑜拉开:“你站远点,让我来。”

“喂……”林瑾瑜去拉他,没拉住,他只得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地朝张信礼那个方向道:“校内打架要记大过的……”

张信礼念了一遍:“打架记过。”

许钊嗤笑道:“怎么,怕了?”

张信礼往后走了几步,站到了陡坡边缘,许钊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意识跟着走了几步,为了显示自己确实不怕他,他几乎贴着张信礼站着了。

“来啊,”他说:“放心,我肯定不会像你一样,哭着去给老师打小报告。”

“是吗。”张信礼问了这一句,说时迟那时快,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伸出一只手抓着许钊的衣领,带着他利用体重惯性,往侧边一甩,带着他从侧面的绿化坡滚了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连站的最近的林瑾瑜都还没反应过来,许钊已经连打了三四个滚,跟个滚筒洗衣机一样,摔得七荤八素,上下左右都分不清。

他事先没有准备,又从来没有在这种斜坡上打滚的经验,一时啥也顾不得,只能任人宰割。张信礼就不一样了,他早有往下摔的准备,又摸爬打滚惯了,懂得怎么利用一些小动作保护脸和要害,也知道怎么尽量让被他抓着的那个人替他垫着,摔得更狠,一圈下来,许钊被他推进了灌木里,摔得满头星星不说,还被枝丫戳出好几道红痕,张信礼则拍拍灰站了起来,除了些细小的擦伤之外,啥事没有。

黄家耀和林瑾瑜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双双下来找他们,张信礼站起来之后转过身去,跨到许钊上面,把他从灌木里提起来,说:“现在可以去扫地了吗?”

许钊脸上也有擦伤,他呲牙咧嘴了一会儿,捂着手肘蹭破的皮,死瞪张信礼。

“许钊!”林瑾瑜喊了一声,他踩着草走到张信礼身边,握住他提着许钊领子的那只手,说:“他是不对,也活该,你教训也教训过了,算了吧,我帮他扫还不行吗?”

张信礼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借着松开的动作顺势推了许钊一下,然后让开来,让林瑾瑜去拽许钊,自己踩着坡上去了,留下黄家耀和林瑾瑜在原地七手八脚地捞人。

“嘶……我靠,”许钊带着一身不严重但是很疼的伤站起来,呲着牙说:“操|你妈,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来啊,”他反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尼玛下手真狠……”

林瑾瑜恨不得掐死他:“少说两句成吗,本来就你找事。”

“我|操,此仇不报我就不姓许。”

林瑾瑜瞪他:“报你大爷。”

黄家耀在一边始终没说话,许钊埋怨了一通林瑾瑜胳膊肘往外拐之后才发现黄家耀屁都不放一个,嘴里不说一句话,可眼睛一直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

许钊拿胳膊肘戳他:“你怎么了?说话啊,快训训鲸鱼,他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林瑾瑜骂了句“去你的”,也看向黄家耀。黄家耀沉吟了片刻,说:“刚刚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这导致我产生了一些疑问……”他说:“我可以问吗?”

许钊奇怪道:“什么问题?你问啊。”

林瑾瑜也好奇,他道:“问呗,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黄家耀于是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那我问了……鲸鱼,你跟张信礼真的不认识吗?”

林瑾瑜陡然一惊,许钊道:“你这不废话吗,问的什么几把弱智问题。”

黄家耀道:“按照你们这几天表现出来的交流频率来说,我觉得你确实不可能认识新来的插班生,但是这样就有一个很奇怪的点,是我刚刚才发现的,那就是……”他顿了顿,说:“如果你们不认识,那你们的手表……为什么是一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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