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第176章·哄老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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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院行政处的老师一个个官架子大得很,林瑾瑜拿着文件复印了上下跑了几趟,总算是齐活了。

他跟管行政的老师也不熟,一路官腔打下来笑得脸都有点僵了,林瑾瑜挂着一副生无可恋、生人勿近的表情爬楼梯上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喘气的开个门!”

三秒之后门开了,林瑾瑜兜头一冲,差点撞进张信礼怀里。

“嗬,吓死我了,”这小单间放眼望去一览无余,他往后扫了眼,没看见王秀,有点奇怪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王秀呢?”

“走了,”张信礼整个下午一直坐床边上等他,他看着林瑾瑜,道:“怎么,想他?”

“我想他干什么,”林瑾瑜累死了,不想多说话,他示意张信礼让自己进去,四下看了眼:“去哪儿了啊,什么时候回来?”

张信礼说:“不知道,不回来了吧。”

“不回来?”林瑾瑜皱眉:“那他去哪儿?他没地方去啊。”

“你管他去哪儿,”张信礼侧身面对着他:“你怎么那么关心他?”

“同学之间问这么几句关心一下不是应该的吗,”林瑾瑜还不知道张信礼已经跟王秀承认了他俩关系的事,这会儿还有点生气,他比张信礼清楚王秀的情况,知道他是真的走投无路,有点没好气地说:“快说啊,到底去哪儿了?”

张信礼却没回答,只道:“我也是你同学,怎么不见你关心我。”

“你不是好好在这儿么,我关心什么,”林瑾瑜道:“别闹脾气……你跟王秀吵架了?”

张信礼说:“没有。”

林瑾瑜却觉得不像,张信礼本来就不喜欢王秀这他是知道的,再加上出了这么一乌龙事件,他去盖章前张信礼就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要说没半点冲突他还真不太信。

“你说实话,是不是吵了几句,这么一大活人不见了,你总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吧。”

“我说了没有,”张信礼淡淡道:“你不相信,为什么要问我?”

这怎么又上升到不相信他的高度了,林瑾瑜说:“我没有,你别无理取闹行吗,总要问问吧,万一出了事呢?出于人道主义也应该关怀一下吧。”

张信礼说:“哦。”

“哦什么哦,”林瑾瑜道:“赶紧说啊。”

“我早说了啊,他走了。”

走了……他还有哪儿能去啊?林瑾瑜问:“走哪儿去了?”

“不知道,回他学校吧,他说他实在没钱,所以拿了你一百,让我转告你。”

林瑾瑜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发现他原本留给王秀吃饭的那一百块不见了……这事儿发生得好像太突然了,他整个人有点懵:“不是……他为什么走啊,你骂他了?你……打他了?”

这句话问得张信礼很不舒服,张信礼皱眉道:“我又没有暴力倾向,我打他干什么?”他说:“难道你跟他一样,觉得我歧视……他吗?”

“不就问一句,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什么他他他他,”林瑾瑜说:“同性恋三个字让你很难启齿吗?”

“……”

张信礼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确实……还不大愿意说这三个字,但他已经尽力在面对了。

林瑾瑜全然不知他的心理活动,只觉得他婆婆妈妈不愿意承认关系在先,跟王秀起龃龉,顾左右而言他在后,接着说:“本来也是你一直遮遮掩掩才搞出来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关系令你很羞耻、很难以启齿啊?”

张信礼起先因为王秀嘴里“早上的事”心里不舒服,确实有点闹别扭,这会儿好不容易压下脾气,准备跟他好好说的,结果林瑾瑜说话冲,还冤枉他,他火气也上来了,道:“是你让他跟你住在一起才搞出来的事,你还为了他跟我吵架?”

林瑾瑜万万没想到他还能这么认为,气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跟他睡一张床,根源在你不在我,是你觉得丢脸、觉得羞耻、觉得说不出口,都是你的错,少倒打一耙。”他说:“明明是你扯着我吵。”

“……行,我扯着你吵,”张信礼不跟他说了,指了下后面桌上:“王秀给你留了封信在桌上,你自己看吧。”说完转身压门把手推开了门。

林瑾瑜道:“你上哪儿去?”

张信礼没理他,自己开门走了。

又来了,去他妈的冷暴力。林瑾瑜被他搞得很上火,心说:爱去哪儿去哪儿,最讨厌冷暴力。

门关上的闷响震得周遭墙壁微微颤动,林瑾瑜坐床边烦躁地点了根烟,随手扔盒子的时候看见张信礼装换洗衣服的包还在床上,里面乱七八糟塞了几件衣服。

不同于他自己,张信礼一向很有收拾,林瑾瑜想起高中那时候他们一块去峡谷玩,自己乱七八糟带一堆有用没用的东西,还不知道往哪儿塞,张信礼却能分门别类把该收的都收好……然而那包里几件衣服叠得属实不怎么样,袖子皱成一团,很像临时乱翻柜子之后随便塞进来的,毛巾之类的用品东西也没用干净袋子隔开,而是随便团了一团和衣服挤在一起。

看来主人出门的时候真的很急,急到来不及,也没心思按往常的习惯打理它们。

一根烟抽完,林瑾瑜冷静了点,他看着那几件衣服,想起今天早上,张信礼五点多被他一通电话吵起来也没冲他发脾气,自己让他赶紧过来他就真的赶紧过来了,半点都没磨蹭。

林瑾瑜查了下今天的车票,发现最早那班高铁是六七点的,路上开三四个小时,这意味着张信礼放下电话就买票去车站了……他也许不太会用语言表达,但从来都把林瑾瑜的话放心上的。

话说回来,他这次过来本来是来陪林瑾瑜一起过生日的,张信礼体谅他忙,连自己的生日都说算了,却愿意千里迢迢跑过来陪他一起过。

林瑾瑜花了几分钟把那几件衣服一件件拉出来重新叠好,一边叠一边想七想八……叠着叠着就没那么生气了。

他想起那片封闭而苍茫的大山、想起习惯法横行的村寨,还有村寨里大把没完成义务教育就先学会了抽烟骂脏话的小孩……那是个太过封闭而保守的环境,张信礼能从那种氛围里走出来,接受自己的性取向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不应该说那些话去怪他的,林瑾瑜想:正如张信礼体谅他,陪他来过生日,其实他同样需要自己的体谅和理解……虽然这家伙自己从来不说。

在一起不就这样么,总得互相理解、互相让步和妥协。

林瑾瑜把衣服整整齐齐叠好,忽然有点想通了,不承认就不承认吧,也不会少块肉,反正晚上回来还不是跟他亲来亲去摸来摸去……

暑假还有半个多月,张信礼这次过来本来也没打算很快回去,林瑾瑜把屋里的柜子打开,把他的衣服和自己的放到一块,转身去桌上找那封王秀的信。

不管张信礼跟他是动了手还是动了嘴,就这么着吧,走了也没办法,反正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自己男人和高中室友放一起哪个重要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谁还没个胳膊肘往内拐的时候。

林瑾瑜爱捯饬自己,但是不爱捯饬屋子,那桌上摊开的笔记本、笔、一次性水杯、上次点的外卖盒子乱糟糟堆了一堆,他找了老半天才从这堆乱糟糟底下扒拉出王秀给他留的那封信。

……与其说信倒不如说是一张纸,应该是从他哪本草稿本上撕下来的,纸页页眉上印着他们学校的LOGO,撕口还不怎么整齐,跟狗啃的似的。

真够随便的……林瑾瑜默默吐槽。这张纸是如此廉价、随便、卑微、低贱,就跟王秀这个人一样。

他在心里吐槽了几句后把纸展开来……林瑾瑜从未看过王秀写字,高中时候他们不在一个班,彼此没什么作业上的交集,他只知道王秀成绩并不好,还坐不住,上课老爱说话,他有好几次路过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王秀被班主任训。

那时候他总是低着头,手背在背后看着办公室光可鉴人的地面,一副好似听进去了又好似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然后继续当他的坏学生。

林瑾瑜总以为这样一个学习不好还混夜店的人,字也应该是很难看的,但出乎他意料的,纸张上的字清新飘逸,瘦而不失秀美——那是一幅很好看的字,好看到林瑾瑜第一反应居然是反问自己这到底是不是王秀写的。

那上面第一句话写着:对不起瑾瑜,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借你一百块钱回学校,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是个很贱的人,也没什么朋友,但还没贱到喜欢知三当三,当他说你们在谈恋爱的时候我吓了好大一跳,以为我在做梦。”王秀写:“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贱,就像以前班上那些男生一样……但是没关系,就算你这么觉得,你和他们也还是不一样的。”

王秀班上……林瑾瑜对从前高中隔壁班没什么印象了,但他恍惚记起来,他确实从没见过任何一个男生和王秀玩在一起……除了他自己。

“……其实我挺意外的,我从没想过他会是你男朋友,没想过你们真的能在一起,大概是我太贱了吧,以为人人都跟我一样运气不好,不可能被喜欢的那个人喜欢,我忘记了,你和我是不一样的。”

王秀说:“就算都喜欢男人,都是跟正常人不一样的gay,也是不一样的。”

在那些远去的时光里,那些青葱的高中岁月,王秀曾经真的把这个唯一为他打过架、不当面或者在背后骂他娘娘腔的男生当做过心心相惜的同伴,他觉得他们是一样的。

但原来不是,林瑾瑜是那样优秀,他有优渥的家境、有很棒的文科成绩、有许钊那样的直男朋友,还有无条件爱着他的父母。

他不会和自己一样上课被老师劈头盖脸当众淋一脸唾沫星子,不会被男生们集体针对,在家不会被继父还有妈妈打,在学校不会被同学打……所有人都是爱他的。

连在王秀看来不可能爱他的张信礼也是爱他的。

“……你知道吗,”那张简陋的纸上是王秀分外认真的笔迹:“这一辈子,只有两个男生为我打过架,第一个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一天’的室友,第二个就是你,有时候我想,如果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他没有写为什么想早点遇见林瑾瑜,而是笔锋一转,道:“……但是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你没有看见他说他就是你男朋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既郑重,又不安,我想那对他来说是煎熬到难以抉择的一件事,但是他还是说了。”

王秀在最后写:“鲸鱼,祝你们幸福,那天说从来没有男人像你一样对我好过的话并不是骗你的。”

……

这封简陋的信到这里就结束了,林瑾瑜看完后静默了良久。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在王秀眼里是这样的,拥有这样多的东西,这样美好……而且幸福。

还有张信礼……他已经跟王秀出柜了?

林瑾瑜心里最后一丝丝气也消了,他想起张信礼出门前自己说的那些话……哦天哪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正是下午五点,外面太阳很大,时间还早,林瑾瑜把信收起来,穿鞋出门去找他。

但是这么大个城市,这么宽个街道,要在几百上千万人口里找出特别的那一个人是那么难。

林瑾瑜在周围好几条街转了好几圈,一两个小时过去,转到腿都疼了也没有找到张信礼的身影。

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太阳正一点点收回它给人间的恩赐,林瑾瑜有点挫败地站在街边绿化树下……看来只能等张信礼消了气自己回来了。

他明明是来陪自己过生日的,到底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林瑾瑜想起,张信礼自己今年甚至都没过一个生日。

是他说错了话……道歉应该也得有点诚意吧,林瑾瑜站在街边想了一会儿,转身去他试过很不错的一个蛋糕店买了个小蛋糕。

大的生日蛋糕最少要提前半天预定,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好在这种小蛋糕体积虽小但同样精致,大概两个人的份刚刚好,也不会浪费。

林瑾瑜找店员小姐姐要了两份刀叉以及一板小蜡烛,出店门刚准备回去……忽然又拐进精品店里买了几个大蜡烛。

会不会有点老土……哎管他的呢,林瑾瑜吃不准张信礼什么时候气消,他饭也顾不上吃,提着东西上楼,叫房东给他开了门,然后把蛋糕摆到桌子上,破天荒把屋子从里到外通通收拾了一遍,然后又七七八八一通摆弄。

气温本来就高,全布置好后林瑾瑜整个背上都是汗,他看了眼表,已经晚上八点了,张信礼居然还是没回来。

看来真的很生气……林瑾瑜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别人承认了他和张信礼的关系,张信礼还误会他……那他简直太生气了,生气又委屈,估计咬死张信礼的心都有了。

林瑾瑜又等了一会儿,门外还是不见动静,他有点失落,但很快振作了起来,想着可能稍微晚一点也是合理的……自己现在这一身的汗,他回来了应该也不会喜欢?

想到这儿,林瑾瑜起身去柜子里找衣服,他有种焦虑错觉,总觉得下一分钟、下一秒张信礼就会回来,连带着洗澡做准备都火急火燎的……洗完出来九点多,林瑾瑜把蜡烛开关开了,关了灯,坐在床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那个人回来。

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情之一应该就是等待,林瑾瑜看着夜光表盘上那暗红色的指针一格一格往前走,一刻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指针走了很久张信礼也还是不回来。

林瑾瑜无所事事,他坐累了,往后靠在床板上,恍惚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他好像也是这样躺在房间里等张信礼……那一次是为了什么来着,好像不是为了什么好事情。

黑暗好像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的思绪分外活跃……他东想西想,想了好多事情,那些好像已经有点遥远的中学时代。

有那么几个瞬间林瑾瑜有点沮丧,就在他以为张信礼也许不会回来了的时候,忽地“吱呀”一声,钥匙孔轻轻一转,出租屋半新不旧的防盗门开了。

漆黑的室内没有一丝灯光,唯金白色的电子蜡烛烛火明丽,在地板上组成漂亮的心形。

张信礼推门进来,被绚丽的烛光唬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旁边轻声道:“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大概是老土又没有新意的花招吧,但当还是学生的恋人真的愿意花心思为你布置出这么一片光的海洋时,老土和没有新意还是都变成了感动。

张信礼顿了几秒,从背后轻轻带上门,说:“……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知道啊,”林瑾瑜用打火机点燃了放在床上小桌子上6寸的小蛋糕:“我补给你的,生日快乐……不准嫌弃。”

张信礼注视着他被烛光微微照亮的眼睛,片刻后说:“哦。”

林瑾瑜也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几秒,林瑾瑜道:“过来嘛,你老站在门口做什么,修禅打坐吗。”

张信礼这才借着电子蜡烛的光朝他走了几步,林瑾瑜拉过他的手,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围着小桌子坐下。

生日蛋糕上的烛光昏黄,照亮了他的脸,张信礼胳膊上全是汗,脸上身上也是。林瑾瑜说:“你上哪儿去了?”

“我……就在你们学校操场上打球,”张信礼说:“我又没有别的地方能去。”

互相冷静了那么久,彼此好像都没有下午吵架时的那股火气了,林瑾瑜下午把周边几条街道都找遍了,唯独忘了进学校里面去找,他道:“你大爷的,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今天晚上都不准备回来了。”

“我不回来我睡哪儿,”张信礼说:“我睡谁……找谁睡去。”

“那谁知道,没准天桥底下有你一个铺位,”林瑾瑜朝蛋糕抬了抬下巴:“喏……下午……我俩都有不对的地方,那些话都是我没过脑子说出来的,你别生气了……送你蛋糕给你赔礼道歉。”

张信礼说:“我没有觉得你见不得人,我只是……”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好了不说这个,”林瑾瑜伸出一只手抱着张信礼的背:“我知道,慢慢来。”

张信礼侧身过来,手放在他腰上,和他抱了一下,说:“对不起。”

林瑾瑜贴在他汗水淋漓的颈侧,张信礼身上那股属于男人的气味包围着他……他说:“你说什么对不起啊,是我对不起,我下午跑文件累死了,心情不好,不知道你已经跟王秀说了,所以才……”

张信礼仍然说:“没有,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答应了跟你在一起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别人的目光,也没给你提供什么很好的物质条件,反而让你总跟家里要钱。

林瑾瑜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对不起,但张信礼轻轻抱着他,语气很认真……认真但是又透着无法抑制的无奈与自责,于是他轻轻拍了下张信礼的背,道:“没关系,”林瑾瑜说:“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个,我是你男朋友知不知道,不管我们为对方付出了什么,对方都用不着说对不起……除了劈腿。”

林瑾瑜一手攀着他肩膀,另一手忽然伸下去,无比凶恶道:“你要是劈腿我就把你这个剁下来喂狗。”

“嘶,”张信礼松开他,被林瑾瑜故作凶狠的表情一逗,神色松动了很多,不再那么严肃了,道:“你没那个机会……再说你也没狗啊。”

“会有的,我特想养狗来着,我家主要我妈不喜欢宠物,以后自己住肯定养一条。”

“你先养好你自己再说吧,”张信礼说:“自己住屋里就和垃圾堆一样,每次我来了都给你大扫除。”

“闭嘴,我觉得蛮好。”林瑾瑜说:“……哦还有,谁说我没狗,你不就是。”

张信礼搂着他脖子压着他:“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那不就是狗(哔)的……

林瑾瑜一把推开他,笑骂道:“滚蛋。”

下午的争吵连同所有的不愉快都在这样平静而不起眼的闲聊中自然而然地消散殆尽,蛋糕上的蜡烛烧了一半了,林瑾瑜催道:“快许个愿吹蜡烛。”

从未有人为张信礼做过这些,他显得有点犹豫,林瑾瑜说:“快,我和你一起吹。”

张信礼道:“只有蛋糕,礼物呢?”

礼物……林瑾瑜没准备,张信礼按原计划要下周才到的,他本来准备利用这个周末去市中心逛逛,给他选个价位便宜那么几百块的礼物……没办法,多了一张嘴吃饭啊。

“我……”林瑾瑜说:“明天补给你行不?”

张信礼道:“不是今天过生日吗,明天送还算什么生日礼物。”

“……”林瑾瑜想了会儿,没想出什么补救措施,为难地抓了把头发,他没料到张信礼会主动跟他要求这个:“那怎么办?你说,你说什么是什么行了不。”

他不觉得张信礼能提出什么难以达到的要求,在他心里张信礼就是一个很常规的人,实干主义,有点固执,慢热,有时候不太好相处,但不是很爱刁难人。

“我说……”张信礼眼睛里烛火摇曳,他看着林瑾瑜,慢慢道:“亲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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